“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記錄到驗屍報告上,明白了嗎?”老呂對著劉麗麗和陸劍飛說道。
劉麗麗和陸劍飛互相望了一眼,然後看著老呂,點了點頭。
劉麗麗是一個性格比較直爽的女孩子,同時對屍檢工作抱有十分嚴謹的態度。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看著我說道:“歐陽哥,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這個奇怪的焚屍,是不是與你們剛才討論的病毒有關?”
劉麗麗已經敏感的覺察到事情的不平凡,看來我必須對這件事進行解釋,否則雖然事情沒有傳播出去,倒是令麵前這兩個年輕人出現恐慌了。
“是不是喪屍病毒?”
陸劍飛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整個屍檢室都變得寂靜異常。
劉麗麗瞪著一雙驚恐而且疑惑的眼睛看著我,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歐陽哥,是不是?”
她的這個問題是徹底的難住我了,因為我也沒有真正的看見所謂的喪屍,一切都隻是憑我的推斷。但是我是記得昨晚那恐怖的低吼聲和異於常人的奔跑聲,已經中了唐振國致命一擊後,還能脫身的家夥。
加上賀雲靜家中發現的秘密實驗室,我也不得不懷疑,是那喪屍病毒在作祟。
我沒有回答,不代表我承認,也不代表我否認,因為這件事,在我的內心深處也隻是一個問號。
老呂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息,說道:“麗麗,你們不必驚慌,這些都隻是一個假設,沒有人能證明這種喪屍病毒真的存在,這種科幻的東西,我相信僅僅是存在於電影和遊戲中。”
此時的劉麗麗和陸劍飛似乎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了,隻是麵麵相覷,一臉的驚恐。
我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老呂,我也是覺得,喪屍的存在是不太現實的。我知道,有一種病症稱作科塔爾綜合症,又稱行屍綜合症,是大腦中負責認知麵部的區域和與認知有關的感情區域斷開所致。患者有一種自己正走向死亡的幻覺,並認為自身的軀體和器官不複存在,是一種精神疾患。患者以虛無妄想和否定妄想為核心症狀,患者主要是認為自身軀體和內部器官發生了變化。部分或全部已經不存在了,如某患者稱自己的肺爛了,腸子也爛了,甚至整個身體都沒了。”
我這樣說,其實也是在開導我自己,因為我知道,這種行屍症是精神類疾病,它與怪人中了致命傷仍能存活不能同日而語。
果然,我的這種說法馬上遭到了陸劍飛的反駁,或許他早就在找我話語中的破綻了。
他用那還有些稚氣的男性聲音說道:“歐陽偵探,你的這個說法我不能完全認同。難道不忽略了嗎?我們在屍檢的過程中,發現這焚屍的內髒早已死亡,我敢斷定,其死亡的時間已經超過十五天了。而你所說的行屍綜合征,正如你闡述的一樣,隻是精神類疾病,一個精神類的疾病,能支撐內髒早已死亡十五天以上的人生存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陸劍飛口中所說內髒死亡超過十五天,引出了一個新的思索方向。我在思考,這是不是一種障眼法呢?內髒已經死亡了十五日以上,那麼能不能說明這怪人也已經死亡了十五日以上呢?
曲默會不會故意布下一個局,一個疑似秘密實驗室的局,將我的思維方向引入匪夷所思的喪屍病毒上呢?
我想這是有可能的,但是昨晚被唐振國擊中而不死的怪物又怎麼解釋呢?
雖然我思考了這一係列的問題,但是我還是不願意在陸劍飛麵前吃言語上的虧,於是說道:“你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一點上,那麼我們能不能將這具屍體的情況簡單化。”
陸劍飛不耐煩的問道:“怎麼簡單化?”劉麗麗和老呂也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看著我,希望我能道出一些案情的關鍵來。
我掃了他們一眼,視線停留在那具焚屍上,緩緩說道:“我們能不能將這具焚屍看作是一種障眼法,是一種故意誘導我們誤判的一個道具呢?”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將昨晚的事情暫時忽略,因為昨晚的事情太過離奇詭異,如果將其安插在案件之中,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
老呂點了點頭說道:“嗯,有可能,你繼續說。”老呂當然會這樣說,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和唐振國昨晚經曆了什麼。
我繼續說道:“正如劉麗麗和陸劍飛判斷,這具焚屍的內髒器官能判定出死亡時間超過十五天,那麼我們能不能簡單的認為,這人也已經死亡了超過十五天呢?但是為什麼在死亡超過十五天以後,犯罪分子還會以這種怪異的形式進行焚屍呢?我們可以回憶一下,那個焚屍的地點並不隱秘,雖然在夜間是不會有人發現的,但是在白天,就極有可能被附近的鄉民發現。犯罪分子挑選那麼一個焚屍地點,顯然他們是希望有人發現這具屍體的。如果真的是要處理掉這具屍體,他們大可選擇十分偏遠的老山,並且在焚屍後將其掩埋。所以我認為,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警方盡快的發現這具焚屍,並且對焚屍進行調查,讓我們陷入重重謎團。”
老呂看著我,皺眉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很有這種可能。”
我說道:“我們現在不要再糾結這奇怪的屍體,將案件的重點重新回到賀雲靜和王順北的身上,隻有抓住這兩個人,才能真正的破開這層層迷霧。”
離開了司法鑒定中心以後,我將昨晚和唐振國的經曆一一的告知了老呂,老呂對此有些氣憤,認為我是在瞎胡鬧。但是他知道我們遇到了怪物後,也沉默了。
他點了一根煙說道:“你剛才在屍檢室裏說的,隻是說來給劉麗麗和陸劍飛聽的,讓他們以後這屍體隻是障眼法而不是真正的喪屍?”
我點了點頭,說道:“喪屍這個東西太科幻,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無法解釋昨晚的怪物。我給劉麗麗和陸劍飛說的那些話,隻是暫時的穩住他們的心神,讓他們覺得這隻是簡單的刑事案件。但是如果他們再進一步的屍檢後,他們肯定會發現情況。”
老呂吐出一縷青煙,看著我說道:“什麼情況?”
“那就是那具焚屍大腦的死亡時間、肌肉骨骼的死亡時間,肯定與內髒的死亡時間不相符。”
老呂納悶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說道:“因為那就是一具喪屍,隻要大腦和軀體沒有徹底死亡,它照樣能行動。”
老呂盯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終於,他開口說道:“你是認真的?”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老呂將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的用腳掌踩了幾下,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事態就嚴重了。”
我嗯了一聲,說道:“我得去巴渝聯合科技大學看看,昨晚我和唐振國遇到怪物的現場,或許會留下蛛絲馬跡。”
我撥通了唐振國的電話,希望唐振國和我一起再訪問一次巴渝聯合科技大學。當然,唐振國肯定是爽快的答應了。
老呂開著警車在遲雪入住的小區接到了唐振國。之後,我們直奔巴渝聯合科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