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劉在峰的父母家中,我感覺心中一陣酸楚,看著這年邁的二老,我實在是不忍心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再次犯下了罪惡。
就在我們都還沒有開口的時候,滿臉皺紋的劉母開口了:“警察同誌,你們說吧,我的兒是不是又出事了。他都出門一周了,連個音訊都沒有。之前出門,每天都會給旁邊的小茶館打電話,讓茶館的老童告訴我們他在外麵安好。可是這次不同,都一周了,老童說,一直沒有接到在峰的電話。”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老人家,劉在峰走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二老麵麵相覷,還是劉母先開口說道:“在峰說他去城裏幾天,說是去掙錢,幾天就回來。”
我尋思,搶劫掙錢的事情的確隻需要幾天。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有劉在峰的聯係方式嗎?”
劉母說道:“旁邊茶館的老童有他的手機號,我帶你們去,我倒要看看這孩子,又在外麵造了什麼孽,把警察都引到家裏了。”
我從茶館老板老童那裏要來了劉在峰的手機號碼,可惜的是,對方已經關機。
我將老呂拉到一邊說道:“這個劉在峰去城裏,應該是和這群搶劫強奸的犯罪分子彙合,他參與這案件,應該是為了錢,而不是為了色,所以在女孩的體內是沒有找到劉在峰的DNA。鄉鄰說劉在峰十分的孝順,那麼他參與犯罪得到財物後,肯定會返回這裏孝敬二老。所以我們隻要守株待兔,就能逮到劉在峰。”
老呂讚同了我的說法,於是派遣刑警駐守茨竹鄉,等待劉在峰的出現。
可是足足等了一周,劉在峰仍舊沒有出現,而且電話一直沒有開機,這個劉在峰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光等著肯定不是辦法,必須要找到突破口。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輛白色的被盜麵包車,於是我對老呂說道:“在全區和周邊區域調查這輛被盜的麵包車,或許能發現一些線索。”
老呂說道:“我在一周前就已經著手調查了,隻是現在沒有任何的線索。”
看來老呂在這一方麵已經快我一步。
有時候,案件總是會出現戲劇性的轉折。而這個轉折,不但富有戲劇性,更多的,是令人遺憾和憤怒。
就在離向家村不遠的一處山坳裏,一位耕地的農民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被掩埋在土裏,但是掩埋得並不深,而且在掩埋處沒有進行偽裝,很容易就能發現這個地方是被人翻動過。
那位報警的農民正是因為好奇,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怎麼會有一塊土地被翻動過?於是用鋤頭試著挖了幾下,沒想到土裏就露出了一隻人的手。農民在驚嚇之餘,立馬報了案。屍體的腐爛程度並不是很嚴重,死亡時間應該在十天以內,但是其麵部被人為的破壞,並不能分辨出身份。
加上這個被掩埋得男人是赤身裸體,光從視覺上,是很難辨認身份的。我可以推斷,凶手之所以將死者的麵部毀壞,並且拔下衣物,就是為了要掩蓋其真實的身份,至少在屍體發現以後,能拖延警方查找出真實身份的時間。
凶手可以說是極為狡詐凶殘的。
我檢查了這具無名男屍,發現其頸部有勒痕,但是這種勒痕並不是那種致人死命的勒痕,而是屬於降服性的勒痕。
死者的真正死因是背部遭受了多達七次的刺擊傷,其中有兩處是直接插入了心髒。
在檢查完屍體後,我查看了案發現場的附近,沒有發現大量的血跡,但是卻有點滴狀的血跡,這說明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拋屍現場。不過由於這裏的雜草比較多,地上沒有留下清晰的腳印。
但是在山坳不遠處的鄉村機耕道上,我發現了一行熟悉的車轍印。這種車轍印就是搶劫強奸女孩的麵包車車轍印。
為什麼嫌疑車輛會來這裏?這裏距離女孩受害的案發現場並不遠,但是絕不是下山回城的必經之路,甚至可以說,這條路與回城的路是背道而馳的。難道凶犯在對女孩作案後,又在沿途做了另一起案子?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當然,查找出死者的身份是最關鍵的。
現在這無名男屍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東西,唯有他左手腕上的疤痕或許是一個突破點。
於是我將這疤痕用手機拍攝了下來,並且對老呂說道:“這疤痕應該是刀傷,明顯是與人搏鬥中留下來的,看來這個死者,也不是什麼善類。或許他還是曾經的服刑人員,他的DNA或許在全國DNA數據庫中能夠找到。”
老呂皺眉點了點頭。
男屍的DNA數據對比很快有了結果,而這結果,就是我所說的戲劇化的轉折。
因為這具男屍就是搶劫強奸案中的劉在峰。
劉在峰為什麼會慘死在荒山之中?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老呂在司法鑒定中心的驗屍房中,看著這具冰冷的屍體,喃喃的說道:“這小子怎麼就死了呢?難道他的同夥知道他曾經是服刑人員,很容易被警察利用DNA技術查找到,所以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