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馬友福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大壯的廢品回收公司。不過此時的大壯廢品回收公司裏,隻有一個20來歲的年輕女人,並沒有大壯的身影。
當然,這個所謂的廢品回收公司,也和馬平途的廢品回收公司一樣,隻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小店。
我站在店門口,向那位穿著樸素,紮著馬尾辮,沒有化妝,皮膚黝黑,一看就不像城裏姑娘的女孩說道:“請問,大壯在嗎?”
女孩正在賣力的捆紮一些廢舊的電器包裝紙盒,聽見我的聲音後,抬頭說道:“壯子哥出去收廢品去了。”
我又問道:“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女孩手裏的活一直沒停,不過她還是很耐煩的對我說道:“大概下午4點鍾左右吧。”
“好的,謝謝!”
“不客氣。”
我退了幾步,望了一眼門頭上的手機號碼,又問了一句:“這個門頭上的手機號碼,是大壯的手機號碼嗎?”
“恩,是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這個電話問他。”女孩依舊是埋著頭,一邊捆著那些紙殼,一邊說道。
我又道了一聲謝,就離開了這裏。
我辦案,從來不喜歡等,因為一個案件會有多條線索,即使隻有一條線索,但是總有多條調查渠道。既然大壯沒在,我肯定是不能幹等,於是匆匆忙忙的來到刑偵隊,對老呂說道:“老呂同誌,把劉三巡借我一下。”
老呂依舊在看卷宗,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找到劉三巡,讓他去申請查詢通話清單的手續,然後我們二人就匆匆的感到了通訊公司。調取了失蹤者,馬平途的通話清單。
拿到通話清單的紙質文件以後,我和劉三巡就坐在通訊公司的大廳,仔細的研究起來。
別看這個馬平途是個收破爛的,他的人際關係網還挺廣的,這或許跟他滿城跑收廢品有關。
當然,我主要是研究這個馬平途在失蹤當天,和誰聯係過,又有誰,主動和他聯係過。
通話清單上,案發當天他撥打了一個電話,接聽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早上5點49分打進來的。這就讓我很是納悶了,是什麼人,在這麼早就給馬平途打電話了?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麼呢?這很值得我懷疑。
第二個電話是早上7點36分打進來的,這時候的馬平途已經出門收廢品了,那麼這個電話打進來,他們之間又說了什麼呢?
第三個電話是馬平途撥打出去的,撥打的號碼與第二個號碼相同,時間是8點37分,接聽和撥出相差了一個小時。
在案發的當天,馬平途的電話就使用過這三次,之後,馬平途就再沒有使用過電話了。
也就是說,馬平途在撥打了最後一個電話後,就人間蒸發了。
我記下了這兩個號碼,向通話清單的前麵進行查找。發現在兩個號碼均有過打進打出,應該是熟人的號碼。特別的最後一個號碼,接聽的頻率想對較高,大約是3天左右,就會打過來一次。不過每次的通話時間都是幾秒或者十幾秒。
那麼我推測,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應該和馬平途有業務往來。他們之所以通話時間很短,就可能隻說那麼幾句話,比如‘我這裏有些貨,你來取’、‘好’、‘又有新貨了’、‘等我,馬上過來’。
那麼如果是經常有業務往來的人,我想對馬平途的威脅就應該不是很大,但是這不是絕對的,我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調查。
通話清單忙活完了,我又返回去,去找重點嫌疑人,大壯。
我先是給大壯打了個電話,確認大壯在店裏以後,就和劉三巡一起,來到了大壯的廢品店。
大壯名叫李壯印,和他的外號大壯一樣,他長得很是壯實,黝黑的皮膚散發出一種勞動人民的力量。
李壯印看到劉三巡一身警服後,就說道:“你們是來了解關於馬平途的情況吧。警察同誌,你們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通通說出來。哎,小馬都失蹤好幾天了,他家裏還有個可憐的爸爸,要是小馬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爸爸要怎麼活啊。”
李壯印這個漢子說道這裏,居然紅潤了雙眼。
我心中一怔,從他的表情和言語上看,沒有看出裝模作樣的神色,應該是發自內心的,那麼他的嫌疑在我的心中就慢慢的減少了。
但是他是和馬平途一起出去的,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一些情況的,於是我問道:“馬平途在失蹤的當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李壯印想了想說道:“他帶了很多現金,算不算是反常的舉動。”
我說道:“他的父親給了他5000元的收購金,他自己帶了多少?”
李壯印說道:“我陪著他,看著他從銀行卡裏取了三萬元,他說他約了一個大客戶,要去賺一筆大錢。不過具體在哪兒他倒是沒有和我說,我們雖是朋友,但也是同行,算是競爭對手吧。我們都心知肚明,肯定是不會向對方透露自己的老顧客的。”
我問道:“你們一起出去的,在什麼地方分手的?”
李壯印說道:“就在青龍石分手的,因為我沒有吃早餐,於是去青龍石包子鋪吃包子。小馬說他吃了,說是去五橋。我說我要去周家壩,於是就在青龍石分道揚鑣了。我記得我在中午的時候還給他打了個電話,不過電話已經關機了。”
我看了看停在他廢品店門口的三輪車,記下了三輪車的牌照。
我說道:“恩,謝謝你提供的信息,請隨時保持手機暢通,我們可能還會跟你聯係。”
李壯印說道:“好的好的,我的手機就沒有關過機。隻要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全力以赴。”
我們告別了李壯印,我邊走邊對劉三巡說道:“去調查一下李壯印的三輪車,在案發當天,他這輛三輪車在城裏行動的軌跡。”
劉三巡說道:“你是懷疑李壯印有作案嫌疑。”
我說道:“在沒有頭緒前,任何接觸馬平途的人都有嫌疑。下麵我們就去調查那兩個電話號碼的主人。”
我們又來到通訊公司,查找這兩個可疑號碼的信息資料,因為現在的號碼必須實名登記才能使用,所以我們很快就查到了兩人的身份。
第一個號碼的主人名叫林祥軍,46歲,身份證地址是五橋。
看到這個人的信息後,我有些確定,為什麼馬平途在案發的當天去五橋了,他口中的大生意,或許就和這個家住五橋的人有關。
第二個號碼的主人名叫崔德方,61歲,身份證地址是在響水鎮。
我當時就想,這個年邁的老者或許是向馬平途賣廢品的客戶。
我聯係了第一個號碼的主人林祥軍,電話裏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喂,哪個?”
我說道:“我是刑偵隊的,我有一些關於馬平途的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
林祥軍:“馬平途?哦,小馬啊,他出什麼事情了?我昨天給他打電話,都聯係不上了。”
我說道:“我們能不能見麵談?”
林祥軍說道:“可以可以,我在五橋。”
林祥軍將詳細的地址告訴我以後,我和劉三巡就急速趕往了五橋。
在趕往五橋的路上,我心中就在尋思,這個林祥軍的嫌疑似乎也慢慢的變小了。
首先是他特別配合調查,沒有半點抵觸情緒,其次是如果馬平途因為他而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這個人就應該進行藏匿,但是他也沒有,而是欣然接受了我的調查。
我們很快就趕到了林祥軍的家。
林祥軍在五橋開了一個家電維修的鋪子,同時也經營一些家電,生意看上去還是紅紅火火。因為我和劉三巡趕到這裏的時候,正好有顧客在他這裏購買了冰箱。
我在想,這個人有自己的門店,穩定的工作,應該不會貪圖那幾萬元而做出出格傷害馬平途的事情。
當我和劉三巡走到林祥軍的店門口時,前來購買冰箱的顧客剛剛離開。
“警察同誌,你們來了。來裏麵坐,你看天都快黑了,你們也是夠辛苦的。”林祥軍滿臉堆笑,一個典型的生意人。
我們走進了林祥軍的電器鋪子。
他的這個鋪子大約有50多平米,前麵是大廳,主要是銷售電視、空調、洗衣機等等。在大廳的後麵,是他的維修工作台。工作台上還放著一台電視機,看來這個林祥軍不但是個生意人,還會維修,這個維修鋪子的師傅就是林祥軍自己。
林祥軍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我們,並且說道:“小馬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我看著這個膚色很白,穿著運動裝,留著三七分頭的男子說道:“馬平途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而且失蹤的當天,你曾經在早上接近六點的時候聯係過他。”
林祥軍皺眉想了想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之前我跟他聯係,讓他來我這裏收一個廢舊的老式電冰箱。可是當天我有些急事,8點半就要出門,所以我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過幾天來。不過他說他本就要去長嶺,說是馬上過來。所以他那天很早就到我的鋪子來了,並收走了我這兒的破冰箱。”
我問道:“你和馬平途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大老遠的讓他來你這兒收廢品?”
林祥軍說道:“小馬以前是跟著我學維修的學徒,為人老實勤快,後來為了照顧他身體不好的父親就從我這兒離開了。當時我就建議他不如搞一個廢品回收公司,因為的父親撿了多年的破爛,對廢品的價格還是有所了解,這樣的話,他們父子兩做一件事,也好有個照應。小馬采納了我的意見,我還將我的那個小三輪便宜的賣給了小馬。小馬因此很是感謝我,每次來五橋都會到我這兒來歇歇腳,聊聊家常。我也會將一些家電的廢紙殼、塑料泡沫什麼的賣給他。說白了,隻要是我店裏和家裏的廢品,都是讓小馬收過去的。”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麵前這個男人不但不會害馬平途,反倒還是他的恩人和貴人。
在交談中,林祥軍顯得坦然,隻要是關於小馬的問題,他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問道:“你說小馬在電話裏跟你說過,要去長嶺鎮,他那天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去長嶺鎮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