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秋,昏黃的路燈,一輛倒在公路邊的電瓶摩托車。
我蹲在電瓶車的後方,用手機上的LED燈照射著這輛自行車的後輪,我在努力的尋找這後輪位置的碰撞痕跡,可是除了一些細微的劃痕,完全沒有一點的碰撞痕跡。
我站起身子,對著一旁彎著腰目視著電瓶車的老呂說道:“電瓶車後輪的位置,是沒有發生碰撞的。”
老呂站直了身子,看著我說道:“會不會是汽車的剮蹭導致電瓶車的倒伏呢?”
我說道:“電瓶車周邊的路麵我檢查過了,沒有發現汽車緊急刹車的痕跡,應該不會是被機動車剮蹭引起的電瓶車側翻。”
老呂說道:“如果是那些大意麻痹的駕駛員,沒有進行緊急製動呢?”
我說道:“你看,電瓶車是靠著馬路的最右邊,幾乎是貼著人行道行駛的,然而其倒伏的方向,卻是向著左邊。如果是汽車或者是摩托車進行的剮蹭,那麼肇事車輛剮蹭的位置應該是在電瓶車的左邊。因為慣性和撞擊力,正常情況下電瓶車應該是朝著右邊,也就是向著人行道的方向倒伏,然而這輛電瓶車卻是向著馬路中心倒伏,所以剮蹭是不成立的。”
老呂皺眉說道:“那這起交通事故就奇怪了。”
我說道:“是的。否則交警部門也不會找上你了。”
老呂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這不像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
我說道:“可以說,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因為一般的交通事故現場,都會留下撞擊後,出事車輛留下的一地殘片。然而這個現場,太簡單了,就是一輛倒伏的電瓶車,因為倒伏,所以左邊的後視鏡破碎,同時在地上留下一灘血跡。”
老呂說道:“剛才我已經了解了死者情況,她是頭部遭受重創,屬於腦挫裂傷,顱底骨折,是致命傷。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再沒有其他的致命傷。”
我皺眉說道:“老呂你看,現場沒有明顯的衝擊痕跡,在這種情況下電瓶車出現翻車,我想一般人還是能夠做出一些自保行為,即便是受傷,應該也是四肢和身軀受傷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偏偏死者就是遭受了如此嚴重的腦挫裂傷。我相信,沒有一個強大的外力,是不可能形成這樣的傷勢。”
老呂的雙目又死死的盯著電瓶車,搖頭說道:“你現在說得很矛盾啊,你又說沒有撞擊沒有剮蹭,但是又說有外力作用,我有些糊塗,這個外力來自哪?”
我說道:“這正是我在考慮的,不過現在我還沒有頭緒,不過猜想倒是有幾個。”
老呂連忙說道:“把你的猜想說來聽聽。”
我俯下身子,把電瓶車扶了起來,坐到電瓶車上進行發動。可惜的是,電瓶車已經沒有電了。
我從電瓶車下來,並且將電瓶車停穩後說道:“我明白死者為什麼會這麼靠近路緣石行駛了,因為電瓶車已經沒電了。你看,這是一種可以當做自行車使用的,有腳蹬的電瓶車,死者在遇害前,是用人力腳蹬在駕駛這輛電瓶車。”
老呂走上前,擰了幾把電瓶車的鑰匙,哢哢直響,卻沒有發動起來。
他說道:“那這和死者遇害有什麼關係呢?”
我說道:“關係很大。你看這條馬路,雖然看似平坦,但是卻有著輕微的坡度,在這樣的道路上,一個女人蹬著沉重的電瓶車,還是比較吃力的。那麼她的行駛速度一定很緩慢,甚至沒有一個成年人小跑的速度快。在這麼緩慢的速度下,加上這是一條僻靜的道路,她受到傷害的可能性就有很多了。”
老呂點了點頭,說道:“說說你的想法。”
我說道:“第一種可能,她靠著路緣石行駛,有可能會遇到凶手從人行道跑過來,用力一腳踹在電瓶車的右側,因為這一腳的外力,導致電瓶車向左傾倒,而死者猝不及防,在摔倒時頭部觸地,導致死亡。”
老呂嗯了一聲:“有可能。”
我又說道:“第二種可能,也是凶手進行了襲擊,但是凶手不是對電瓶車進行襲擊,而是直接追上騎著電瓶車的受害者,以鈍器擊打頭部,導致失去平衡,翻車摔倒,最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