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莘姐?”菲比換好室內拖,捏捏僵硬的肩膀,這幾天天天跟著花無月趕場讓她渾身泛酸。
“是少爺,好像出了什麼事,一回來就繃著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拿點心給他都被他趕了出來,樣子有點怪。”
菲比詫異,什麼讓初夏這麼反常。難道是因為大叔最近都不著家,他鬧情緒了?看來得跟大叔好好溝通一下。
推開初夏房間的門,裏麵一片漆黑,僅能從房間外廊燈的散光模糊看見床上躺著的身形。
“初夏,我是菲比,我進來了哦。”一邊輕柔呼喚一邊向裏走去。
床頭燈打開了,初夏一動不動趴在枕頭上。
“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了,跟菲比說說,讓菲比開解開解你。”她輕撫初夏柔軟的頭發,手掌下少年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噯,不管遇到多麼難過的事,你隻要回頭,我就在你的身後,我的寶貝。”菲比憐愛的覆在初夏的背上摟著他,給他支持。
在菲比的心裏,初夏仿佛她的孩子時刻需要保護和指引。有時候她也會想自己也許做多了,對初夏來說不利於他的成長,但母性天生的保護欲總讓她無法輕易放開手。
她的話正好戳中初夏的心,他略帶哽咽的嗓音悶悶開口,“菲比,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絕對不會拋棄我吧?”
“還說自己不是孩子,卻說著這麼孩子氣的話。”菲比取笑。
“你說嘛,我要你發誓永遠不會拋棄我!”初夏從床上坐起來,一雙眼睛明顯哭過。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她肯定初夏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除去頭兩年,最近一段時間,初夏總表現得很開朗,今天這種情況不得不讓她多心。
“菲比,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菲比,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菲比與我相依為命,其他人什麼都不是,他們既然拋棄了我,就不該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他們,我討厭他們。”
初夏抱住菲比,說到傷心處淚水流淌下來,菲比都能感覺到那溫熱的液體灼燒著她的肌膚。她環著初夏的背輕輕拍著,思忖他話裏的意思。
早上還好好的人,昨天也是一切順利,怎麼突然沒頭沒腦說這些?
誰拋棄他?又來找他?誰找過他?難道...
“初夏,誰去學校找你了嗎?是誰呀?告訴我。”
哭過一頓後,初夏漸漸平複情緒,尤其在菲比麵前,他覺得淚水讓他顯得很沒男子氣概,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低著頭不去看對方,聲音低低的沙啞,“他們說是我媽媽和舅舅。”
“噯?”是廖雪茹和廖學坤!他們去學校找初夏了?
也對,初夏是廖雪茹的兒子,她回國了肯定會想見見自己多年未見的兒子,隻是...
“菲比,你不知道學校裏的同學是怎麼嘲笑我的,他們說我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她拋棄了爸爸拋棄了剛出生的我,這不是誹謗,姑奶奶也曾說過,她說我媽生下我連抱都沒抱過我,她根本就不愛我!”
初夏的情緒再次激動,淚水止不住得流,為自己不堪的身世,少年脆弱的心遍體鱗傷。
“初夏,對不起。”菲比緊緊摟住初夏的脖子,讓他枕頭在自己的脖頸間,一隻手按在他緊握的拳頭上,不停得道歉。
“拋棄我的人又不是菲比,你為什麼道歉?”感受到菲比的溫柔,初夏漸漸鬆開拳頭。
“因為我不能代替受傷的你承受痛苦,對不起。”
“菲比~~~”初夏撲在菲比的懷裏,嚶嚶哭了起來。
菲比低低一歎,撫摸初夏的頭發,盯著床頭燈靜靜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