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剛好從旁邊的電梯出來,梅麗莎一跌就跌在她腳下。
助理趕緊扶她,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精致的妝容下難堪不是一點兩點,她定了定神,喊住轉身就要走的人,“菲比小姐,等一下。”
菲比冷漠得看她一眼,繼續朝前走。
梅麗莎暗恨一聲,真的很想扭頭就走,但失去夜靖誠這個主顧的後果一直盤桓在腦海,她不能失去那份榮耀,適度的低頭若能讓她保持那份榮耀,她有什麼做不到?
想明白了,也就沒什麼顧慮了,高跟鞋噠噠噠追上菲比,“菲比小姐,我請您喝杯咖啡,然後我們一起談談對時裝的看法,您看怎麼樣?”
“我對時裝沒什麼想法,梅麗莎小姐找別人去吧。”
“菲比小姐皮膚細膩,身材又好,穿什麼都好看。不過如果對時尚更加敏銳,相信可以搭配出更相宜的服飾,到時候陪同夜總出席宴會什麼的,您二位會更相得益彰的。”
梅麗莎覺得自己的提議對被養的女孩來說肯定極具誘惑,她們這樣的女孩無不是以討男人歡心為奮鬥目標,一舉一動都是為了能長久了留在男人身邊,為了留住男人的心,她們熱衷打扮自己,更熱衷把自己打扮得更能配上這個男人。
然而眼前這個女孩很不以為然,一雙貓兒眼看不出情緒,說出的話卻把她氣得七竅生煙。她說:“要是人人都懂得搭配自己的衣服,還要置裝顧問做什麼?梅麗莎小姐的保留節目還是繼續保留吧。”
菲比頭也不回就走出大廳,廖波急匆匆跟上來,一聲不吭跟著她,她也沒表示什麼。
公司附近有一家咖啡館,平時午休,廖波也會跟同事過來坐一會兒。菲比一路走來,路過這間咖啡館,廖波奉了夜靖誠的旨意,不讓她走遠,於是堅持說想請她喝杯咖啡。菲比想了想,給他麵子,走過去坐進露天卡座裏。廖波顛顛兒得跑去給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並幾個甜點,一邊給自家老大彙報情況。
廖波陪著她發了一會呆,夜靖誠就過來了,他趕緊悄沒聲息得退場。
菲比看著街麵發呆,一隻手虛虛擱在桌麵上,夜靖誠把它握在手心裏。
菲比扭頭看見他眼裏的憂慮,衝他微微一笑,“工作做完了?”
“工作什麼時候都可以做,你比較重要。”
鼻子酸酸了,貓兒眼水光瑩潤,把腦袋擱進他的掌心,溫順得如同一隻貓兒。夜靖誠憐惜她,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發間。軟軟的頭發,發梢處一個一個卷,他覺得很可愛,一縷一縷得給她捋直,但頭發卷兒總是頑皮得彈回去,就像它們主人固執又可愛的性格。
內心深處有一個地方軟得不行,夜靖誠微微俯身,嘴唇摩挲柔軟的發,實在愛的狠了,揪住一縷抿在雙唇間,熱熱的呼吸拂過瑩白的耳朵。
掌心裏的腦袋蹭了蹭,嗡嗡的聲音響起,“小時候,那個人不來看我,都是摩根和妮娜照顧我,他們是我最親的人。”語氣幽幽,一半失落,一半依賴。
夜靖誠一遍遍撫平她的頭發,看著她的側顏,猜測“那個人”是誰,“你有多久沒見他倆了?”
菲比想了想,“7年了。”
7年?那是她15、6歲的時候,她父母離開她時她還小,那是她父母離開她之後的事了,“那個人……是收養你的人嗎?”
菲比停了片刻,聲音更低了,“……那個生我的人,後來把我找回去,交給妮娜和摩根照顧。我13歲的時候,他才又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把我當成重要的工具培養,一直到我18歲,他放逐了我,因為對他來說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心裏麵鈍刀搓肉的疼,夜靖誠忍住發澀的喉嚨,輕聲耳語,“對我來說,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