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眼透著水光看過來,霍華德暗想,看來這人不像表麵那麼無動於衷,這是有戲!
他故意淒苦一笑,反問,“你說他心理會有什麼問題?他弟弟就這麼死在他麵前,難道他心裏不自責,終歸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他又向來是個責任心高於一切的人,花無月這件事,夜家是幕後推手,他又兩次綁架小智,可見是恨著小智,當然最關鍵他是恨著夜家人對他的漠不關心。阿誠當時雖然不是夜家的當家人,他始終以夜家守護人約束自己的。夜家現在跟散了沒什麼分別,他心裏的打擊可想而知。”
他又看著菲比,“一個男人事業做得再好,家庭不完美終歸是敗筆。他在婚姻一事上,起起落落,始終沒能有個好結局。
在感情的歸宿上,我這個老友看得清楚,他隻鍾情過你一個。然後呢?到底也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你說,他這樣的狀態,心理能不出現偏差嗎?”
菲比抿了抿雙唇,盯著汽車引擎蓋上漸漸堆積起來的初雪發呆。她麵上的表情看不出變化,兩隻手卻擰在一起,顯示她內心的波動。
霍華德暗暗給自己鼓勁,成敗在此一舉,這場你追我逃的情事到底需要一個人推波助瀾,這個大概就是老天留給他的終極任務吧。
他分析過菲比的心理狀態,以退為進道:“感情的事大概是這世上最微妙最不可琢磨的事了吧,我這個外人也不好給你們做任何決定,不過有一點,作為阿誠的好友,我也是擔心他才來找你。
對你呢,我不能說了解,不過多少也聽過你不少的事,都是阿誠跟我聊起的。曾經一度,他還想讓我給你做心理建設呢。”
貓兒眼微微一閃,掉過來看他,目露不解。
霍華德隱約一笑,“你不要怪他,他是在乎你,知道你一些過去的事,知道你深以為擾。花無月自殺的內情想來你清楚,你的過去跟跟他有點類似,阿誠他...很是擔憂你的心理狀態,怕你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所以才找的我。”
這一刻,菲比是難堪的,她已經明白這人說的意思,更想不到夜靖誠居然會想要替她做這個,不能不說很驚訝,原來他心思至此。
“那後來你怎麼沒來找我?”她是沒有那樣的印象的。
霍華德點頭,“那時出了點事耽擱了,阿誠被誤診你知道吧?剛好就在那個時期,他被診出肺癌,這事就被擱置了。”
原來如此。菲比點點頭。
“這次,花無月出事,他也想到了你,所以葬禮一結束他就來找過我,跟我重提要我跟你做心理建設的事。我跟他說,你應該不會有自殺的想法,不過我會跟你談談的。”
菲比意外,“你怎麼覺得我不會自殺?”她曾經自殺過的呀。
“那你會嗎?”霍華德目光直直得看著她,他的目光鎮定中透著一股刺穿人心的能量,大概心理醫生都有這種能量吧,菲比默想。
菲比淡淡一笑,她是不會了,在經曆過一次後她不會再做這種事。那個時候,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過後想想那也是一時失控。
“你能在生命所剩無幾的情況下,還能堅持給自己找出路,這就表明你內心是強大了,內心強大的人是不會輕易屈服於命運。”霍華德解釋為什麼認為她不會自殺的看法。
貓兒眼再度看過來,裏麵倒是罕見得看到的認同,霍華德被這一眼鼓舞,覺得跟她之間建立了某種精神上的共鳴,更適合引導,“人的精神力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的事,它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雖然你過去生活有不如意的地方,但你能樂觀麵對,這是很正能量的。所以,在這裏,我想懇求你,把你的正能量傳遞一下,幫助我的老友走出困境,可以嗎?”
“大叔他...這麼嚴重?”她有點不信,但又不能不疑慮,麵上的憂愁就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