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拓抿嘴不語,他心‘胸’沒那麼開闊,能不計前嫌地重用一名曾經反對過他的人。
“孤有你足矣!”赤拓硬生硬氣道,“你可以經常帶孤四處考察,讓孤慢慢了解各地民情。”
未然搖頭:“一人之力有限,應選賢任能,集思廣益,借他人之才,為天下謀。”
赤拓仍滿臉不樂意。
未然又道:“況且,若有一天我走了,你又該當如何呢?”
赤拓悚然一驚:“你要走?”
“走與不走,端看你是否有所作為。”未然說道,“若你屢教不改,我亦不必久留。”
“別走!”赤拓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卻隻抓到一團影霧,“孤會學,什麼都學。”
“是嗎?”
“是!”赤拓肯定道,“孤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嗯。”
赤拓被她不鹹不淡的態度‘弄’得很煩躁,疾聲要求道:“告訴孤,你一定不會棄孤而去。”
“嗯,我不會棄你而去。”在你成為賢君之前。
“你會一直陪在孤身邊。”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真正成長。
赤拓笑了,笑得很開懷。
第二天,赤拓便批複了莫狄關於赦免昌伯的諫本。
時隔八個多月,昌伯終於重歸故裏。回歸當日,附近鄉民敲鼓歡慶,十裏相迎。
昌伯清廉一生,品‘性’高潔,曾散盡家財,置地安民,開辦學舍,廣收學子,有教無類,倍受世人尊崇。
但他的聲名亦引來了小人的忌恨,赦免不過三五日,便有不少人人上奏彈劾。
本以為赤拓會被挑撥,卻不想他不但對此毫不在意,還下旨恢複他的官職,重新將他召入宮廷。
這一旨令下,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昌伯威望甚高,一旦入宮便是為相之選,這亦是有心人極盡所能打壓他的原因。
眾人皆知赤拓對此人的惡感顯而易見,卻沒想到他竟然一反常態地重新任用他。
就在大臣們思考如何阻止昌伯入朝之時,昌伯拒絕詔令的消息卻先傳了過來。
“什麼?他竟敢拒絕孤的詔令?”赤拓勃然大怒,“真是豈有此理!來人……”
話音未落,為君八戒又被觸動,狠狠虐了他一把。
赤拓的臉‘色’變換莫定,表情扭曲,深呼吸幾下,緩了緩怒氣。他重新坐定,盡量心平氣和道:“拒絕便拒絕了,孤亦不是心‘胸’狹窄之人。”
眾臣木然。這世上還有比您更心‘胸’狹窄之人嗎?大王,您到底想做什麼,能給個痛苦否?總是大喘氣,很嚇人好嗎?
夢中,赤拓對著未然大吐苦水,發泄不滿,以求在她這裏尋求安撫。
誰知未然聽他吐完之後,不但不安慰,反而鼓勵他:“一次失敗而已,再接再厲。”
“你的意思是,要孤繼續下旨召他?”
未然認真地點頭。
“不,他憑什麼讓孤一再相求!”
未然伸出手,手心火焰絢爛奪目,映得赤拓的臉‘色’彩斑斕。
“孤知道了。”赤拓退後幾步,大喊,“孤明日便去下旨!”
“很好。”
次日,赤拓果然下了第二道詔令,結果依然被回絕。
他忍氣吞聲,在未然的督促和群臣異樣的目光下,又下了第三道詔令。
連續三道詔令,引得天下震動。
誰人不知天擇之王心高氣傲,‘性’情暴躁。他絕不會容忍任何膽敢忤逆他的人,但此次三道求才詔令,卻令天下人對他稍有改觀,至少重視人才之名由此傳開。
“他到底對孤有何不滿?”赤拓對著未然抱怨,“孤都下了三道詔令了,他竟然還如此不識抬舉!”
未然靜默片刻,說道:“昌伯頗有傲骨,他不願輔佐你,責不在他,而在你。”
“在我?”
“你以往的作為何以讓他心服?你雖為天下之主,但百姓敬畏的隻是你的權位,而非你本人。”
赤拓哼了一聲,默然不語。
未然思忖了一會,說道:“赤拓,親自去請他吧。”
“什麼?要孤親自去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