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毓目瞪口呆:“想不到。”
程炎得意洋洋:“想不到我這麼有才華?”
“……想不到你這麼娘娘腔。”
南毓喝醉了,整個人癱軟地倚在桌子上起不來,程炎接到一個電話說有急事,讓杜蘅來接南毓。南毓拒絕了,她現在還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見他,程炎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南毓說她會讓華陽過來接,程炎本想陪她等華陽到,但電話催得緊,他隻好先走。
南毓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報了酒店的地址,下車的時候她才發現錢包落在大排檔那了,讓司機在下麵等著,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樓上,到房門前才想起來門卡也在錢包裏,她正焦慮,聽得身後開門的聲音,轉頭發現杜蘅從屋裏出來,他隻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絲綢浴袍,露出大片胸膛,看到她也是一愣:“你怎麼了?”
“我,我把錢包搞丟了,司機在下麵等,可是門卡也在錢包裏一起丟了,你能不能借我……”她話還沒說話,一直蔥白的手臂從杜蘅身後伸出來抱住了他的腰。
嬌滴滴的聲音隨之響起:“蘅,你醒啦。”
血液仿佛被凍住,南毓感覺不到心髒的跳動,隻呆呆地望著杜蘅腰際的手臂,嘴巴張開又閉上,終究擠出一句話來:“麻煩借我五十塊錢,我會還你的。”
她臉色平靜又淡漠,仿佛結了一層霜,他聽到自己同樣平靜的聲音:“等下,我去拿。”
他給了她五百塊錢:“錢包大概很難找回來,這些錢你些拿著,不夠的話再來找我。”
“謝謝。”
她挺直脊背,努力使自己離去的背影像一直驕傲的孔雀,還不是烏鴉。為了表示歉意,她多給司機十塊錢,然後去酒店櫃台問補辦門卡的話要多少錢,服務人員告訴她一個數字,她決定還是回大排檔找錢包。
由於手機也跟錢包一起,她在外麵找了很久的電話亭,然後打了自己的手機,響了不過幾秒鍾,手機就被接起,她說自己是這手機的主人,晚上在排檔吃飯時弄丟了,詢問對方是否撿到了她的錢包。結果對方剛好是大排檔的老板娘,說錢包的確在那,但是大排檔已經關門,如果她急需的話可以到她家去找她。南毓上網搜了一下乘車路線,得轉車,來回大概要花三個多小時。她覺得這正是消耗時間的好機會,決定去拜訪。
晚上十點半左右的時候她到了老板娘家,老娘娘熱情得招待她吃晚餐,並把錢包給她確認有沒有少什麼東西,南毓翻了翻,少是沒少,但錢包裏已經沒什麼現金,不知不覺她已經窮了?回去的路上她在想是不是應該回A市了,這些天她已經把家附近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人知道她爸媽在哪,南毓想著他們說不定聯係不上她時會在A市找她,因此決定再過幾天就回去。再不行,就報警。
為了省錢,南毓搭夜間的公交車回酒店,下車時她把手機裏正在播放的音樂調到下一首,那是信樂團的“死了都要愛”,程炎用藍牙傳給她的,說是能激發她對愛情的勇氣,南毓把它設為歌曲循環,瞥到手機上方的時間,還有3分鍾就是12點了,據說零點是孤魂野鬼橫行的時間,如果她在外麵遊蕩會不會被鬼勾去?這樣想著,冷不防撞上迎麵走來的人,她躬身說了句對不起,繞開步子。那人卻故意擋在她前麵,南毓抬起頭,發現是杜蘅,禮貌的道了句晚上好。
他額上有細密的汗珠,喘著氣:“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南毓還在發愣,條件反射地回:“去找錢包。”
他舒了一口氣:“那為什麼不叫上我,這麼晚你一個女孩子瞎逛什麼,新加坡又不是A市,被流氓纏上怎麼辦。”
“打唄。”南毓倒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過去四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不也沒死。”
“但你現在有我。”話一說出口,杜蘅就有點尷尬,畢竟白天她才明確的拒絕他。
南毓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好一陣子的沉默,她才說話,說的卻是:“我要走了。”
“去哪?”
“還沒確定,走哪是哪吧。”她還是不想告訴他自己回的是A市。
“為什麼?我給你壓力了?如果是,你可以忘記它。”
南毓搖頭:“不是,隻是突然想走走了,去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人群,慢慢地,也許我會找到自己的歸屬。反正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杜蘅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希望你留下來,留在我看得到得地方,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在你接受我之前,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