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毓咬著筷子默默的望著她額前一撮劉海:“哦。你爸是因為你想走後門才拒絕的吧。”
“怎麼可能!之前我表弟要進機關時他都出手了還,我堂姐說要嫁給機關大官,也是他牽的紅線,怎麼輪到我就不行了?”
“可能是你畢竟是他親生的,所謂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堂堂一個警界之神的女兒,竟然要靠後門才能進去,他多少有點失落吧,所以就言語威脅一番,希望你能化壓力為動力。”
潘洛洛腦殼上方緩緩升起一道名為希望之環的光暈:“是這樣啊。”
在旁邊負責給南毓當靠墊的杜蘅忽然悠悠開了口:“我認識的潘警官可是說到做到,對子女尤為苛刻的。”
光環倏地暗下去,潘洛洛泫然欲泣:“好想死。”
南毓一隻手端著酒杯喝紅酒,一隻手安慰的拍拍她腦袋:“船到橋頭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不用這麼生不如死,你家老頭子就你一個女兒,怎麼忍心讓自己後繼無人呢。”
潘洛洛生無可戀的截了南毓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你不了解我家老頭子,他絕對做得出來。曾經他有個下屬的兒子就犯了罪,他拿槍指著人腦袋說要是不把兒子喊回來自首,他就親自崩了他腦袋,後來那屬下就裝絕症騙他兒子去醫院看他,然後被埋伏的警察給捕了,現在都沒放出來呢。”
“額……”南毓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怎麼安慰她,為了不冷場,隻好隨便撿了個話渣子,“話說你當時是怎麼順路順到王昶家的啊,不在一個方向吧?而且距離那麼遠。”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潘洛洛突然精神抖擻,搞得南毓很不適應,“什麼忘記告訴我了?”
“等下啊。”潘洛洛把包包翻了個底朝天,才拾掇出一張類似舊照片的東西,“還記得這個人嗎?”
“娭。這是素描吧?”
“的確是啊。”
“我的倆眼珠子又不是驗鈔機,就算是你把真人撂在我麵前,我也不一定認識啊。”
“嘖嘖,我就知道,給你個提示:瑤。瑤池的瑤。”
南毓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西王母。”
“給我認真點!”
“我很認真的。”
“啊,我錯了,給你猜謎語就是史上最大的錯誤。”潘洛洛再次回歸有氣無力的戳她腦門,“我說啊,好歹記得情敵的長相,才能及時把孽緣扼殺在搖籃裏啊,你這幅模樣,恐怕情敵早把你男人撬走了,你都得等等她們結婚寄喜帖給你你才發現,真是叫人憂心的孩子喲。”
南毓回頭詭異的瞧了杜蘅一眼,他被幾個女的圍著勸酒,模樣很是官方,搖搖頭:“他應該不會寄喜帖給我的。”
“不是說這個啊。”潘洛洛挫敗的尖叫了聲,引來無數人類圍觀,“我說你對戀愛上點心吧,這樣下去真的超——危險的!21世紀的新新人類們都狠浮躁,沒幾個人能受得了這樣冷淡的性格。”
南毓盤起腿蹲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盯著潘洛洛的眼睛:“你男朋友被搶了?”
潘洛洛頓時尷尬的撇過頭:“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被甩,南毓你喝多了吧,我是叫你小心點。”
“他也來了吧,我自己去問。”
“南毓!”潘洛洛抓住她胳膊,“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我也懶得管,但是潘洛洛同學,你要是不想我管就不要在這哭哭啼啼,你要是不想我管就不要把自己搞成這幅死樣子!”
“我不是你,南毓你就算父母死了也能眼淚都不掉一滴,但如果是我,我壓根活不下去!所以不要把你那一套理論強加在我身上,你不會難過的事我會痛苦得想死,你完全無所謂的事對我來說是窮極一生也得不到的,你男朋友劈腿你也可以裝沒事,但是換做我,我連自殺的心都有了!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你可以盡情的俯視我,嫌說丟人,嫌我放不開,但是你沒資格說我!”
南毓不可抑製的顫抖著,憤怒使她的聲音異常尖銳:“潘洛洛!”人群的喧囂聲戛然而止,好奇的,看熱鬧的,全把視線投注在南毓身上,她紅著眼死死瞪著潘洛洛,潘洛洛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南毓被酒氣熏紅的臉慘白得陰森,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潘洛洛。”然而她也沒再說什麼,一腳踢開擋住路的凳子走了。
熱鬧的主人走了,會場沉寂了十幾秒後重新熱鬧起來,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聲音,淚水奪目而出,潘洛洛捂住臉趴在髒亂的桌上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我對她說了過分的話,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