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在未知的前方尋一個答案1
把當下的每一天,都當成生命的最後一天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更早到來,你不去見識更多、體驗更多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浪費,生命中的每一步都不必拿有用和無用、有意義和無意義來衡量。
2015年初,我長了乳腺濕疹,並發感染,久治不愈,後到醫院做超聲波檢查,發現了兩條血流信號。做過相關檢查或者患過乳腺惡疾的人,都會知道乳腺內有血流信號可不是一個好征兆。醫生本來要安排做病理活檢,但考慮到我還沒有生育,做活檢可能會對以後的哺乳造成影響,且病症不是十分典型和嚴重,所以建議我暫時觀察、治療,並定期做檢查。
那天,我拿著檢查單子,拎著一大兜中西藥,坐在人頭攢動的醫院候診區,感覺天都要塌了。悲傷與絕望掠過,最先浮上心頭的,是恨。
我恨自己經曆過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是他們讓我度過了無數個不眠的夜晚,是他們給了我難以釋懷的痛苦。而後我開始恨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誰不經曆傷痛?我為什麼不能學著看開、學著放下?
從我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起,我便告訴自己,不要再像從前那樣活。
回到家,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鍛煉、好好吃藥、好好玩。
我覺得過去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所以命運才會敲響警鍾。
休養兩個月後,我去醫院複查。因為掛的是會診號,所以見到的多是重症病人。
那天,第一個接受檢查的,是一個25歲就切掉雙側乳房的小姑娘。她和她的媽媽,麵色平靜地聽著醫生的診斷,兩條疤痕割裂了她原本無憂美好的青春,誰都不知道她以後的路還能有多長。
排在第二位的,是一位切掉了單側乳房的阿姨,醫生最終在她另一側乳房的兩點位置,圈了一個圈,說:“這裏取病理,需要檢查。”
接下來是我,我脫掉上衣,躺在那裏,渾身顫抖。冰涼的耦合劑在我的乳腺處攤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醫生,想從她的臉上探究我的生命之路還有多長。
檢查結果是,兩條血流信號,如今隻剩下一條。
從檢查室出來,我一邊哭著一邊往醫生的診室走。
醫生告訴我,我已有好轉,繼續吃藥、治療,注意休息,放鬆心情,兩個月之後再來複查。
這次複查,兩條血流信號都已消失,濕疹感染的創麵也已經恢複。我暫時安全了,我新生了。
是的,如果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事、解不開的結,就去醫院走一圈;如果你還是想不開,上天厚待你,就會讓你患一場危及生命但能夠治好的病;上天不想厚待你,便會直接帶你離開這個世界,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在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2014年6月,我的好朋友馮般若在去青海旅行的路上出了車禍,就在那天上午,她還在朋友圈跟我們分享路上的美景,我至今無法接受她的QQ頭像再也不會亮起來這個事實;2015年一整年,我不斷地治病、檢查,除了乳腺疾病,其他部位也相繼出現問題,一直在努力地和命運爭搶生機;也就是在這一年,我家有六位生活習慣不同、出身不同、年齡不同的親戚相繼檢查出癌症。如今,已有兩位去世,一位進入生命倒計時,另三位還在積極治療中。
你看,如果生死大事沒有發生在你身邊或者在你自己身上,你就永遠都體會不到,原來,生命是這樣渺小,原來“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要善待自己”絕不是一句矯情的口號,原來“生命隻有一次,要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並不是沒有營養的雞湯。
身體恢複健康後,我徹底變了一個人。
我過去為金錢所累,明明收入還可以,卻不舍得享受,現在看見想吃的東西就去吃,看見喜歡的衣服就去買;我過去回家次數太少,現在一有時間就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因為在我生病的時候,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沒有更好地孝敬他們;我過去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照顧每個人的感受,總是讓自己受委屈,現在我誰也不慣著,誰對我好、我對誰好,誰讓我不爽、我便還擊回去,我拒絕接收、消化任何人給我的負能量;我過去的生活太單調、太安全、太計較結果,現在我非常珍惜一時興起的樂趣,我去學畫畫、去寫書法、去學做縫紉、去學做菜,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目的隻有一個:玩得開心。
人生苦短,就要玩得開心。在嚴肅的房貸車貸教育醫療和瑣碎的柴米油鹽水電煤氣麵前,“玩得開心”確實是一件奢侈品,但我不想再做那個心裏眼裏隻有必需品的人。
因為,我們隻能活這一次,還不知道能活多久,難道不該努力向生命中注入多種顏色嗎?生死有定數,從生到死,我們有能力決定兩者之間的實際距離有多長。要想延長生命,自然要深諳“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數學真理,那麼就別忙慌慌地悶頭直接走過去,把唯唯諾諾地活在衣食無缺的當下當作最高追求。我們要曲折,要迂回,要豐富,要走走停停,要不斷嚐試新鮮事物,要不斷體驗新鮮經曆。把短暫的生命走得九曲回腸,帶著沉沉的滿足感走向死亡,才算真正活過一回,才叫無悔一生。食物若僅僅完成從生到熟的轉變,它最多用來果腹;如若能在從生到熟的過程中,接受各種火候的蒸煮,吸收各種香料的精華,它才能成為舌尖上的誘惑,實現它作為食物的最大價值。
所以,親愛的,生命無常,一定要努力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更早到來,你不去見識更多、體驗更多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浪費,生命中的每一步都不必拿有用和無用、有意義和無意義來衡量。如果你現在還迷茫、還糾結,不知道該怎樣生活,那就把每一天都當作生命的最後一天來過。靠近美好的,遠離糟粕的,去畫重點、去排序、去釋放,別容忍負能量消耗你,也別讓眼光禁錮你,更別讓煩惱困擾你。
親愛的,好好愛自己,這是對我們隻能活一次的一種重視。
止損的智慧和勇氣
以後隨便你向世人道盡我自私冷漠,又能怎麼樣呢?你解不開的,是占不到我便宜的耿耿於懷;而我打開的,是一頁舒爽別致的新篇章。
那天,菲菲在線上找我聊天,她最近遇到了一點煩心事。不久前,菲菲所在部門新招聘了一個女孩。新同事活潑開朗,特別自來熟,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通過私下聊天,菲菲才發現這女孩竟與她住同一個小區。有一天下班後,兩人在電梯間相遇,那女孩一口一個“菲菲姐”地叫著,菲菲心一軟,便客套了下:“你一會兒怎麼回家,要不搭我車吧!”
那女孩一聽菲菲這樣說,高興得差點飛起來,拍著手說:“好啊!終於不用擠公交了!太感謝你啦,菲菲姐!愛死你了!”
一般不相熟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不都會推辭嗎?所以你看,這世上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還是很多的。
當時,菲菲也沒想太多,同事一場,順路搭個車其實也沒什麼。但那女孩自從將自己扔進車裏後嘴巴就沒閑著,先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一番,然後又嚐試去掀菲菲的老底。當時車裏放著德裏戈的《小夜曲》,卻也衝淡不了那女孩的聒噪,20分鍾的車程,菲菲煩躁得想罵人。
好不容易挨到小區門口,菲菲趕緊將女孩放下來,剛想走,女孩將頭探進車窗:“菲菲姐,明天幾點上班?”
“7點半!”說完菲菲便在心裏罵自己蠢。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菲菲剛出小區大門,就見那女孩等在門口,見到菲菲的車,一個健步衝上前,拉開車門就鑽了進來。
“菲菲姐,我昨天回家考慮了下,你看你有車,我沒車,坐公交車又特別擠,咱們住得還這麼近,以後我就搭你的車上下班吧,然後我把坐公交車的錢給你,咱們雙贏,你看怎麼樣?”
菲菲一驚,趕緊說:“你這樣就太客氣了,隻是搭個車而已,還付什麼錢……”
“哎呀,菲菲姐你太好了,我愛死你了!”搶話搶得如此恰到好處,菲菲無語了。
其實菲菲的意思是,以後如果碰巧能遇上你可以搭我的車,但別搞得這麼官方,專車司機也不提供這待遇。
菲菲麵子薄,終究還是把沒說完的話生生咽了下去,偉大的“攜手同行”就此開始。從此以後,每天上下班,生性喜靜的菲菲再也不得消停,途中被各種雞毛蒜皮明星八卦浸染,發生剮擦兩次,追尾一次,破了她執掌方向盤以來的紀錄。
我說:“你跟她講,你不願意載人,以後大家還是各走各的。”
菲菲有點難為情地說:“這樣不好吧?我都讓她搭了這麼久了,現在突然說不讓搭了,感覺會很傷人,再說我們又是一個公司的,總要打交道,以後見麵多尷尬。”
我跟她剖析:“現在的局麵是她的便利建立在你不爽的基礎之上。如果她人品好,自然能理解你,且念在過去你幫她那麼多照樣感激你;如果她人品不好,你少載她一天哪怕前麵載了她一萬年她還是會恨死你,要是這樣,你幫得越多越虧啊!除非你能一直這樣委屈自己直到她離開或者買車。”
菲菲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便和那女孩坦承了自己的想法,那女孩的反應是:“菲菲姐,那我以後還是付你錢吧,反正你上下班隻有一個人,車空著也是空著,咱們雙贏不好嗎?”
“可是我不缺錢,我隻是想一個人開車,更自在些。”
說完這話,那女孩的臉色就變了,全然不顧免費蹭車的和諧歲月,冷笑著下了車,從此成路人。
對於這個結局,菲菲頗感無奈,她說:“你看看,她蹭著我的車,沒蹭出情分,反倒蹭出了仇恨。”
我隻能這樣勸慰她:“這就叫升米恩鬥米仇,也說明你及時終止你們之間的這種關係是非常明智的。”
我身邊有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曆。他們能讓自己深陷一種不愉快的氛圍中很久,權衡再三,覺得不好打破那些表麵的和諧,等到將自己委屈到一定程度後,幡然醒悟,卻發現打破和諧很虧,維持下去更虧,前後都沒退路。
我剛畢業時曾去一家規模很小的商貿公司工作,每周一都要去冷庫裏協助庫管員記錄卸貨數量,我當時明明知道辦公室人員應該輪流去做這份差事,卻隱忍不發,我害怕大家因此不高興,覺得我斤斤計較,於是硬是一個人撐了一年。直到某天,我去冷庫時剛好趕上生理期,肚子痛得直不起腰,這時也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替換我,那一瞬間我心灰意冷,便向主管抗議,她這才肯重新做安排。在我獨攬這份“苦差”的一年時間裏,同事們皆習以為常,對我亦沒有半分感激,等到她們又和往常一樣把自己包裹成粽子去冷庫挨凍時,心中最不滿的人,竟然是我,因為我沒有咬著牙一直堅持下來,沒有把“好人”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