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城門前,又開始戒嚴了,一道道的兵,比昨天多了一倍,離老遠就看到了兵痞子,還那副熊樣,嘴裏叼顆洋煙,吊兒郎當的四處晃。
看到我們,嚇了一跳,把嘴裏燃了一半的香煙吐在地上,悄悄的一個人過來了。
把我們拉到一旁,小聲的說:“我的小爺!你們怎麼還敢再回來,不知道現在到處在找你們嗎?!”
周雙全說:“這怕什麼,到了你的地盤,還不給罩著?”
兵痞子說:“哎呦喂!您真是太抬舉我了,昨天害得差點吃槍子,要不是大胡子哥一旁求情包庇,我早已槍斃十回八回了!我他媽吃了什麼迷魂藥了,竟然糊裏糊塗帶著你們去劫獄!”
周雙全說:“哎,老哥你受苦了,兄弟我表示無比的痛心疾首,千錯萬錯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是季千裏和張司令的錯。如果他們不打架,怎麼會牽連到我們?”
兵痞子說:“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不過我還是覺得哪兒有不對的地方。”
周雙全說:“不要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老哥,今兒還要向你打聽個事兒,昨夜我們兩個人被抓,還請問一下,他們被關在哪裏?”
兵痞子說:“自從你們劫獄後,季千裏大發雷霆,重要人犯已經不再關押七裏橋了,他們兩人被押在琅東憲兵司令部裏。
你們不會再來一次劫獄吧,我可告訴你,這就是一個套兒 ,等著你們去鑽!”
周雙全說:“放心好了,我們不可能再連累老哥了,上次的事兒多少有些過意不去。隻要我們進了城,一切就好辦。”
兵痞子說:“進城這個不難,雖然被撤掉了小隊長之職,但兄弟們還是聽我的。多少說出的話還有些分量的。進了城可不要亂來了,這次沒人能幫到你了。”
周雙全說:“放心,老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我們跟在兵痞子身後,到了城門口兵痞子嚷嚷道:“讓開!讓開!放他們三人進去!”
進了城,又到了十碗茶館。在附近找了一家旅社,心想不管怎樣,先睡他一覺。
兩眼早已困得眼皮打架,火柴棒也支它不住,進了旅社,上了二樓倒頭就睡。
直睡得一個好飽 。我睜開眼 ,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
,推開窗戶。此時太陽已經西斜,火火的陽光不那麼毒烈了。
窗台前燃了一支煙,煙霧直直的一條線向上空燎繞,慢慢變成和空氣一樣的顏色,再也分不清楚。
旅社處在十碗茶館對麵,兩處隔街向望。茶館裏還是那麼清淨,不像酒店飯堂裏那樣推杯換盞,呼喊震天,好似到了那裏人就忽然變得安靜。
來此喝茶的都有那份閑心,泡上一壺好茶,聊天聽曲,一坐就是半天,自然,門前不是那麼車水馬龍。
忽茶館裏響起一聲摔碎茶具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隻見一個人從裏橫著飛出,茶館門被撞得“咣當”山響,一個人倒在門前台階上,依舊勢道不減,順著台階翻滾兩下才停下力道。
嘿~!這不是茶館裏那位前朝的小二嗎?到底是得罪了哪位,被這麼一頓好打!
小二停下勢頭,側臥地上,頭枕在胳膊上還未起,
一個滿腮濃髯,胖臉肥身,發貼皮而長,一身長袍皂衣,錦帶束腰,甩著兩隻胖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腳踩台階旁,聲音如雷喝道:“這是個找打!我問你,說書人老唐人去了哪裏?若嘴裏還沒有個實話,打得你娘親認你不出!”
茶館內慌忙走出一位瘦麵老者,追到這人身前道:“季爺呀,老唐不聲不響的走了,事前也沒通知我們呀!你讓小的去找,小的到哪裏找的到他呀!”
喚做季爺的雙手叉腰,聞聽此言,眼裏瞪出火來:“你娘的敢給我廢話,小心連你一塊好打!”
瘦臉老兒嚇得連退兩步說道:“哎喲 ,打死小的也不敢欺騙季爺呀,小的茶館全靠季爺捧場,得罪誰也不敢得罪您呀!您要不嫌棄,哪天我再尋一個說書的,也讓他說三國,保證比他說得還要精彩!”
季爺道:“我不管你找誰,沒有老唐說書,你這茶館就給我封了!”
“咱們走!”
一群奴仆打手圍擁著季爺離開了這裏。隻留下瘦臉老兒搓手長歎,嘴裏咂巴作響,一臉愁容。
難道這位胖臉大漢就是季千裏?也許沒有錯了,在這琅東城內,除了他敢這麼橫行霸道,換做別人也許還不敢。
香煙燒到了手,手指上傳來一陣疼痛,連忙往地上一扔,從思緒中走出。
房門被敲響,一個柔軟的聲音傳來:“市民,起來了沒?你不要老是睡個沒完沒了,飯菜在下麵點好了,快起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