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左臂與左腿上碰到一件堅硬之物,吃了一驚,伸手摸去,竟是一雙鞋子橫放在兩人之間。
猛然神情恢複了。
我與她被逼得同臥一床,如此一位絕色佳人,隻怕把持不住,忽想起阿依古麗的情意,不可生此邪念,隻好把一雙臭鞋擺與兩人之間。
黃不語有些警覺,身子向一旁挪了挪。
我說:“黃小姐,此去被逼得躲入閨房中,與你同衾共枕,實不是有意冒犯,待風平浪靜,馬上離去。”
黃不語望了望門兩旁的人影,怕被他們聽到,又向我身旁一挪,小聲說:“這時候你怎麼能出去呢,先在這裏待著啦,天亮後我送你出城。”
躺在這般柔軟的暖榻上,眼前黃不語似睡未睡,臉上紅霞始終未曾褪去,不覺心中一蕩,腹內有股火火的東西在燃燒。
我使勁咬了一下舌尖,一陣疼痛使自己為之清醒。
我把眼看向屏風,使自己努力克製不去看她。心想:
既然現在走脫不出,隻好暫避這裏,須找個話題撇開心中的雜念。
就說:“黃小姐,你爹和張司令兩人所爭,到底是為什麼東西?”
黃不語說:“你怎麼不問我,為何叫不語?難道你對我沒一點好奇嗎?你真的與眾不同。”
我心想,有這麼個奇葩爹,就能做出奇葩事,嘴裏還是不由的問:“為甚麼?”
不語好似被自己的小小計策的得逞而得意,嘴角淺淺一笑說:“我出生時得過一場大病,病好後,到了三歲時也不會說話,父母以為是個啞巴,愈加的憐惜我,起了這麼個小名。
那時候我家裏很窮,父親隻有一隻貨船,常年跑在碼頭上,半月也偶爾隻能回來一次。
每次回來爹爹的外衣的四方口袋裏,總愛裝些我意想不到的東西。有時候放在左麵,有時候放在右麵,他剛走進家門口時我就攆著掏,有時候是一把花生,有時候是幾塊奶糖。
媽媽坐在陽光下停下手裏的針線,看著我們微笑。那時候的我們雖然很窮,卻過得很幸福快樂。
後來爹爹走入歧途,做起了現在的生意。漸漸一發不可收拾,越做越大,大到沒人敢管,大到可以獨霸一方。可以前那種幸福感慢慢迷失了,看到爹爹漸漸陌生,沒有了親切感。
爹爹越來越放肆,納了幾房姨太,每次和我媽兩人都大吵一架,都已我媽失敗而告終,後來媽媽不管了,看透了一切,吃齋念佛,反而在佛祖麵前替他贖罪。”
忽黃不語一抬頭望著我:“咦~!剛才你問我什麼?”
我心笑了一下,這位姑娘真可愛,隻顧說著自己的故事,完全不管別人的存在了。
可我還是說:“沒什麼,你接下來繼續,我當觀眾。”
黃不語“噗嗤”笑出了聲,纖纖玉指捂住了口,眼上還是一眼笑意:“平時說習慣了,和每個人說話,這段都是放前麵的,而你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平時和我說話的不多,他們都害怕爹爹,能說兩句的也對我畢恭畢敬,聽我說話就像在煎熬,也從不多嘴,好像我要吃了他們一樣,和他們說話很無聊。
出門又是隨從跟著,別人見了繞道走,快速的穿過,連看一眼都害怕,自從媽媽死後,是以身旁連個說知心話的也沒有。”
我心中升上一絲美意,隻短短的相處她就能把我當做真心朋友,這麼說她對我是多麼的放心。
她對世界無防備之心,把每個人想的太美好,真是不諳世事的女孩。若到時真遇上賊人,這樣難保以後會上當受騙。
我想給他上上課,說:“黃小姐,你真的不怕我傷害你,萬一我就是是賊人呢?”
黃不語道:“就算你是賊人我也不怕,因為你不會傷害我的!”
我說:“為什麼,你從哪裏看得出來?”
黃不語說:“你要是壞人,早對我下手了,還會,還會等到現在...”
心想也是,俗話說“麵由心生,”似我這般貌相怎麼看也不似壞人,怪不得黃不語敢如此大膽的救我。
此時隱約聽到遠處傳來兩聲雞啼叫的聲音。想來已經過了五更天,馬上就要天亮了。
黃不語兩眼通紅,哈欠連天說:“你趕緊躺下睡會吧,等天亮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城的,放心好啦,他們不會進來的!”
說完不再看我,眼睛一閉似乎睡著了。
望著黃不語均勻的呼吸,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佳人就在身旁,我禁不住的伸手想去撫一下她那俏麗無比的臉龐,心中生出一絲異動。忽又縮回手,今天這是怎麼了,老是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