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中餐廳吃完飯,我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等他,服務員好幾次給我加熱茶,我用感恩的眼光看著他。
這個我人生的灰色夜晚,我感謝所有給過我溫暖的路人,朋友。有了你們,我才感覺,人生啊,就是好一點,然後壞一點。而現在的我隻是在經曆壞一點,我知道今天有一輛車,從A城,到B城,是為了我。而我的人生,在等待,等待從壞一點,到好一點。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如同等其他人一樣,過程冗長,卻在最無聊的時候,等到了他。
當他那台SUV最後由遠而近地馳過,車前燈暖暖地照到我心裏。車門推開,走下來的是個紳士,襯衫撐起他完美的身材,我曾私下想過,他這到底是肥肉,還是肌肉。這個男人,我真的挑不出一點點瑕疵。他貌似比我認識的很多人,比我喜歡過,愛過的人,都要優秀,成熟。我以為我會不顧一切愛,但我並沒有,我和他,停滯,沒有人再往前走一步。
當他走到我的麵前,溫柔地看著我,並沒有不停地詢問,他看著我,什麼也沒說。這時,身邊的吵鬧,一點、一點消失,我看著他,他眼神裏是一點小調皮,一點詢問,一點心疼。
“John回新加坡後,同學聚會我回去過一次,我也像你一樣,在路邊,在我讀書的城市,坐了小半個夜晚。”
我盯著他看著,像他這麼理智的人,很難想象他會這樣。
“我也很奇怪,坐到想走的前一刻,我就想起了你這個冒失鬼。”這一句,他盯著我,有點正式,有點深情地對我講。
“央央,我身邊人來人往;我簡單、重複、獨來獨往,也過來自在。遇見你以後,越來越容易孤單,失望,期待。”
我看著他,探見深不見底的溫柔,湧入我的心潮,驅散了我所有的陰霾。這時他就坐在離我不到20公分對麵,喉糖的清新味道沁入心脾。再湊近點,我跟她就隔著大概一拳的距離,我還聞見了他常年吃喉糖來掩蓋的煙味,他目光如炬,伸出他大大的,暖暖的手,拉住了我,還有他急促的呼吸聲,讓我的思緒紊亂。我心裏甚至在想,在這嘈雜的人群中,他會不會再靠近我了。我理智上覺得他不會,但我仍覺有些口幹舌燥的。我已經很長、很長時間,一個人了。已經忘了最後一次這樣看著情人是什麼時候了。我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他的眼神裏突然亮了一下,然後我的心如驚弓之鳥,重重地顫抖了一下。
我的心裏暗嘲,歲月長得還真的不止是歲數,還有成人世界的種種,雖然我並不深諳****之事,卻也不再是以前懵懂的少女。
“走吧。。。”他起身,準備離座。
“我們今天回A城麼?”我很低的聲音問他,我自己估計已經晚上11點了,他示意我先走。
走出飯店,外麵已是漆黑一片,夏日深夜的涼風,吹佛著臉龐。看著他坐進駕駛室,我有點迷茫。啟動車子後,他下意識地看著我。我慢慢走向副駕駛。
剛坐定,係上安全帶,他便放了漲碟片,悠揚的音樂響起,還是那首艾薇爾的《Whenyouaregone》,其實我承認這首歌真的很好聽的,盛超花了好長時間攢錢,送了我一支Iphone的MP4,他給我戴上耳機,聽的第一首歌就是這個,我第一次就被這首歌迷住了。最後一次見麵,我把這支Mp4還給他的時候,轉身留住自尊心,倔強地離開後。作為這段愛情的陪葬,這首歌再沒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上次你好像就是聽這首歌哭的吧?”他好奇地看著我,手裏方向盤轉了半圈,又縮回來。身體有意無意地向我這邊傾過來一點。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一點尷尬。車裏靜極了,而這首歌更顯得越發好聽。
“和愛情有關係?”他貌似對這個話題還是有興趣的,追問道。
“嗯。。。”一個字解釋,我不想講太多。
“呃,哈。。其實這首歌我很喜歡,這首歌講的是二戰帶來的悲傷,告訴人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低沉,軟軟的,溫柔的聲音,擊中我心底最溫柔的陸地,我感覺,我快降落了。
一首賦予了悲傷的歌曲,被重新定義了,以後聽它的時候,能用一種新的意義,新的開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和他人生重新開始的預兆。
“Borncouple?”知道什麼意思,我問他。
他並不回答,嘴角泛起甜蜜並驚訝的詭笑。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戀情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心意相通,你總是懂我。我不再是那個,你在日出時牽我手,驚怕的我。你是我手邊的,心裏的人。
人們啊,想走近一個人,離開一個人,隻是那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