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成在東江醫學院的資格算是比較老的了,不過教研組長黃秋聲,那是副院長的老婆,當初競選教研組長的時候孫大成雖說不大願意,卻也拿領導家屬沒轍。
蕭小天冷眼旁觀了一會兒,覺得這班人實在是無聊透頂。治病救人的技術,不是互相吹捧就能吹捧起來的,也不是刊物上化作文字的東西所能解決的。老祖宗的東西與洋人的玩意兒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意會”兩個字,這才有了那句“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出現。
孫大成見教研組中隻有蕭小天沒有理會自己,心中十分不爽,捏著邀請函來到蕭小天麵前,道:“怎麼樣?實打實的玩意兒!比你一個中醫去給人家開膛破肚的水準,更有含金量啊!”
蕭小天道:“的確,燙金的麼,至少有千分之零點五的含金量,括弧,如果是真金的話。”
“你你你!你這是怎麼說話?”
蕭小天一句話便把孫大成噎了一個閉氣,偷梁換柱偷換概念的事情,蕭小天上學的時候做辯論社的副社長的時候早就用的不愛用了。
孫大成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有本事,你也在中醫大會上露露臉,別總是窩在下麵聽咱說呀!二十分鍾!知道二十分鍾是什麼概念麼?有幾個咱們學院的老師,能在中醫大會上做二十分鍾的發言?”
“的確不多。”蕭小天點頭承認:“有那個時間還不如上趟廁所。”
蕭小天心中清楚,真正牛叉的中醫,在中醫大會上的發言時間都是不限時的。就像掐算的極為精準的春節聯歡晚會,任何一個節目都精確到秒的情況下,那白雲黑土的趙本山趙大叔,可以無限製的使用時間。
也就是說,趙大叔如果精神頭上來學習某些老師拖堂的話,那後麵的節目不是順延,而是拿下。
拿下的意思,就是你這節目大半年的準備,便化作流星飛逝,不留一點痕跡。
記得那一年有過一個報道,就是因為趙大叔的大度,節約下了三五分鍾的時間,為一個殘疾人同胞排練的舞蹈節目擠出了表演時間的。
孫大成討了一個沒趣,悻悻的道:“你這是妒忌!紅果果的妒忌!有本事你也爭取一個名額來試試!看咱們的水平,究竟誰更高一些!”
旁邊一個男老師道:“孫老師何必和一個新人較勁兒呢?咱都知道他蕭小天是新來的,怎麼可能會得到中醫大會的邀請?就算輪到我了,也輪不到他蕭小天呀!”
孫大成美滋滋的連連點頭,資曆說明一切的華夏古國傳統美德,向來便是這般的尊老愛幼。
蕭小天道:“這可說不準。旁聽歸旁聽,上去囉嗦幾句也不是不行。既然你們這麼願意聽我說,我就去中醫大會上說幾句試試。”
“吹吧你!”孫大成撇了撇嘴:“明天就是中醫大會的開幕式了,時間表早就已經訂好了的事情,就憑你還想著上台演講?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你要是能得到在中醫大會上哪怕五分鍾的發言時間,我他媽跟你的姓!”
蕭小天道:“我沒你這種不孝子。”
說罷不等孫大成反應過來,早已經夾著教案,快步離開教研組。
如果在繼續下去的話,蕭小天怕自己忍不住會動手。
斯文人,咱現在是斯文人。於逸雯那清秀的麵孔又一次出現在蕭小天的腦海中:“別輕易動手打架哈!”
那宜喜宜嗔的麵孔,蕭小天實在是不想違逆了於逸雯的囑托。
身後傳來咣的一聲關門的聲音,以及孫大成瘋狗一般的咆哮:“你!蕭小天你他媽等著!敢占我的便宜!”
蕭小天嘴角浮現一個嘲笑的笑容,現在你才反應過來,不如幹脆改名叫慢半拍好了。反應真是夠遲鈍啊!
自已豪言壯語已經放出,究竟怎麼得到中醫大會的發言權,蕭小天還是漫無目的。五分鍾,嗯,應該還是可以的。
據蕭小天所知,自己的恩師張東庭老人,在中醫大會的發言時間是屬於那種白雲黑土的資格,並不受限製。隻要他願意擠出幾分鍾的時間給自己一個露臉的機會,應該還是可行的。
相信隻要自己張開這個嘴,以張東庭對自己的溺愛程度,便不會有拒絕的可能。
可是五分鍾,自己又要講些什麼呢?
難道站在台上說,孫大成,啊不,蕭大成,改姓去吧!
哈哈啊哈哈!蕭小天忍不住對自己的設想仰天大笑。
走進2教205室,迎麵撲的一聲響,一團紅呼呼黃呼呼的物事,迎麵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