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譚處端和畢友嵐一樣,也有過一些不得意的時候。
而巧合的是,這兩個人不如意的時候,都有過在蕭小天家裏蹭吃蹭喝的經曆。說起來時間有些久遠了,那時候的蕭小天不過是上初中還是上高中的樣子,蕭小天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
有本事的人終歸會是金子,就算扔在一坨狗屎裏麵也是會閃閃發光的。
畢友嵐春風得意,轉戰幾個省市出任了兩三次副職以後,平步青雲,成為黒北省的封疆大吏。
譚處端的日子相對就差一些,這人沒有畢友嵐那麼圓滑,心直口快難免會得罪人。
經曆了一些低穀期以後,譚處端遇到了他生命裏的另一個貴人,雖然雲南這邊比起帝都附近的大省市條件艱苦了一些,不過身為軍人,條件是否艱苦,並不是很大的問題,關鍵是不能讓自己閑著。
古時候老將軍廉頗,為了展示自己體格還好,那一句“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問話之後,不也是一頓飯吃了七大碗——挺撐的慌的你以為他傻呀,隻不過是軍人的天性,為了證實自己還有上陣殺敵的能力而已。
與殺敵的時候臉上落下一道傷疤相比,譚處端更害怕的是自己那段清閑的時光。
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日子,讓譚處端幾欲發狂。
即便是當了雲南軍區的副司令員,譚處端也不像於容光那麼清閑。出門有衛隊,在家有醫護的日子,譚處端享受不了。
用譚處端自己的話說,這都是因為那兩年快把自己逼瘋了的緣故。
所以譚處端見到蕭小天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親切。
聽到這聲譚叔叔,譚處端笑的臉上開了花。
“來,小天,讓叔叔看看個子長高了沒有。”譚處端笑著站起身,摸了摸蕭小天的腦袋,親昵的拍了一巴掌。
拍完之後才會想過來,在自己額頭上給了自己一下,這才道:“隻顧著高興了,忘了摸腦袋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小天長大了,應該不喜歡叔叔摸腦袋了吧?”
蕭小天臉色尷尬,摸你也摸了,現在又來問自己喜不喜歡。
“隻是有些不習慣。”蕭小天說道。咱都二十八了,十八的時候都很抵觸你老摸我腦袋,難道你忘了麼!!
“好好好,下次注意。”譚處端笑道。聲音洪亮如同銅鍾一般,震得蕭小天的鼓膜嗡嗡作響。
三人落座,於容光鐵青著臉,沒有說話。
譚處端好像沒有見到一般,自顧自的對蕭小天道:“小天,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老搭檔,老彭。”
老彭就是那個剛才和譚處端坐在一起的中年男子,四方大臉,耳朵出奇的大,差不多要遮住半邊臉。
“彭叔叔好。”蕭小天客氣的說道。
老彭點點頭,道:“你爺爺可好?”
“托幾位叔叔伯伯的福,將養的不錯。”蕭小天能和他父母雙親簽訂五年條約,蕭小天的爺爺的幕後支持是功不可沒的,這老爺子讚成蕭小天能有自己的路子走一走,認為男人麼,即便摔兩個跟鬥也是好的。
蕭小天同意老爺子前半句,走自己的路。但不能同意後半句,誰說走自己的路就一定要摔兩個跟鬥了?
蕭小天見於容光一直沒有說話,便主動說道:“我就別扯沒用的啦,我這次是陪著於伯伯來的,你們先聊正經事。”
藍色雪剛剛離世,於容光心情肯定是不好的,自己費盡了力氣好不容易哄的高興了,這兩位叔叔卻把他晾在一邊,擺明了是故意的麼。
“我沒什麼正經事和他們說。”於容光哼了一聲,說道。
“老於生氣了。”譚處端笑道:“生氣你也跳不過龍門,你還是一個芋頭。”
蕭小天背對著於容光,扯了扯譚處端的衣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譚處端看著蕭小天的唇形,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是兩人十年前閑的極其無聊的時候,譚處端教過蕭小天一些唇語以及讀唇語的技巧,兩人當時互相以讀懂對方想說什麼為樂事。
蕭小天說的是於容光剛剛死了兒子,告訴譚處端盡量避免一些鬧得太過的玩笑。
譚處端點頭,證明他已經明白了蕭小天的意思。
譚處端和蕭小天換了位置,坐在於容光身邊,道:“老於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說著指了一下蕭小天。
於容光哼道:“怎麼不知道,他是我家女婿。”
就算我不認識你譚處端了,也會認得自家女婿的。我不知道他是誰?笑話。
不過於容光還是很好奇,蕭小天是怎麼認識譚處端的?年齡相差太多不說,一個在黒北,一個在雲南,差的天涯海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