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感世界裏,雨點跟現實一樣地刺骨寒冷。
“你還好嗎?”一直注視著田羅乘著警車駛離的背影,魏東倒吸了一口氣。他把視線轉向了鬼哥,這個中國好同事——“我問你還好不好?”
“我很好。”魏東感覺自己的喉嚨裏好像被伸進了什麼東西過似的,幹澀難受,“隻是,看到這麼恐怖的一幕,不免有些震感。”
“是啊,我們的城市早在十年前就遭遇了這個鬼魂,不斷的有女人喪命,在深夜的街道上,不親眼看見,也許還不會體驗到這個鬼魂的可怕。”鬼哥用他那拗口的中文說道。
十年以前?“這個遊魂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他突然大笑了起來,震得路燈都微微的晃動,“這是比喻,你們中國人叫做比喻手法啦。”
鬼哥攬住魏東的肩膀:“聽沒聽說,最近一個從刀口下生還的姑娘,描述我們的遊魂,怎麼講的來著?白大褂有一張虛無的臉,行凶時安靜得連呼吸也沒有……”
他對他這句“我們的遊魂”表示很反感。
“不管這麼多。雨下得太大,你也別去你郊區的公寓了,去我家吧!”他繼續說,邀請道。
禁不住後續的百般邀請,魏東來到了鬼哥的家。
在方圓十裏之內誰不知道鬼哥的美女老婆,一位端莊的韓國女人,精通五國語言,濃密的睫毛挨著黑色的大眼睛——真不知道在中國看上一個一事無成的美國人是為什麼,或許是異國情結吧……這些文字不斷地在我們主角的腦子裏響起。
“老婆!”鬼哥一進門,就立刻跟老婆擁吻,把自己的鐵哥們遺忘了幾秒。
“是魏東吧。”樸昳麗笑道,看著這個老實本分,見穿著暴露家居服的自己,視線也不亂移的胖子。
“嗯。”魏東答道——這是一間溫馨的房子,單從建築和裝修的角度來看,精致的牛皮大沙發,和電視前麵的蘇格蘭地毯,布穀鳥裝飾品像一個個稀奇古怪的精靈,竟有一種濃密的哥特風……還有頂上仿舞會裝飾的大吊燈,散發著微微的紅光——按理說魏東應該忘記那些恐怖的東西了,可是事實偏偏相左。
他感覺這種與都市遊魂照麵時的恐懼更加地深了。
在樸昳麗和鬼哥的屋簷下,他又認識了一位新朋友,一位叫做焦雪的漂亮女孩,見麵時,女孩正坐在那精致的牛皮沙發上,看見鬼哥帶朋友回來了,便趕緊上迎。
“這是我的閨蜜。”樸昳麗笑著說,“今天正好有四個人,我們可以打橋牌了,吃完飯。”
看著焦雪純淨的笑臉,畫外音卻沒有任何的深入介紹,魏東隱隱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焦雪是一個少言寡語的女孩,當其他三個人在餐桌上說話的時候,她隻是應和地微笑……而說得最滔滔不絕的,可以算是鬼哥了。
“不是我不想升職,這不是給田羅這樣的傻蛋讓位置嗎?”他喝醉了,一手拿著酒瓶,然後使勁朝著魏東吐唾沫星子,“想當年,我們都是巡警,你看,現在他飛黃騰達了,全是我!全是我讓著他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