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一驚,抱著沈曉曼,幾步就衝到了門前,朝著門裏的那個人喊道:“沈大哥,你的臉?你的臉怎麼了?”
“啊!”沈曉曼聞聲望去的時候,嚇得尖聲大叫。她掙脫開魏繚,站在門前,用手撫摸著窗後的那張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沈曉曼流著眼淚,痛苦地說著,“爸爸,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怎麼會這樣?”
魏繚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沈城的臉上已經伸展出了許多密密麻麻地觸須,那鮮明的綠色,清清楚楚地印在了魏繚的眼裏。
門內的沈城,伸出手,想要觸摸沈曉曼。但他的手隻舉到了一半,就急急地收了回去,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那一瞬間,魏繚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沈城的手上,也有許多密密麻麻的觸須,已經伸展了出來。
那些觸須雖然隻有汗毛長短,但那鮮亮的綠色,深深地刺疼了魏繚的心。魏繚幾步衝到門前,急急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你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你看到了吧。他現在的狀況,真的是不能出來。”李小慧的聲音,在魏繚身後,緩緩地傳了過來。
魏繚霍地轉身,眼中冒火地望著她,咬牙切齒地喝問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才一天的功夫,怎麼會這樣?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李小慧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是用的什麼方法壓製他體內孢子生長的。但這東西,到目前為止,真的是沒有解救辦法的。”
魏繚冷冷地望著她,繼續問道:“你們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才一天的時間,他就成了這個樣子?”
李小慧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們的檢查過程都是一樣的。這種孢子很特殊,每個感染的人,在檢查的時候,都會突然發病。他不是第一個。隻是他的情況有些特別。”
魏繚眉毛一挑,追問到:“有什麼特別的?”
李小慧抿了一下唇,說道:“大部分感染者都是在孢子寄生的一到兩個月後,就開始產生病變。他們大多都會被體內的植物吸光全身的血肉,剩餘的部分都會化成一灘膿水。這個過程很短,大約在兩到三天。而且感染者在這個過程中,會完全失去自我意識。”
她頓了頓,又繼續解釋到:“但是,沈大哥的情況很特殊。他體內的孢子似乎和他的身體產生了某種融合。隻是這種融合似乎並不徹底。在受到外界的刺激後,他體內還未全部融合的部分,突然產生了異變。所以成了現在這個狀態。”
“那他會不會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樣?”魏繚繼續追問到。
李小慧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好說,從他顯示出來的生物數據來看,他身體裏的能量無時無刻不在被體內的植物吸走,但是這個過程極其緩慢。粗略估計,大概他還可以支撐一個月。但最終會怎麼樣,還不能完全確定。這也是你的提議會被上麵接受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魏繚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回身瞧著隔門互望的父女二人,心裏疼得厲害。
他咬了咬牙,望向李小慧,誠懇地說到:“請你照顧好曉曼,我會盡快趕回來。”
他說完,邁步就要離開,卻被李小慧揮手攔下了。李小慧並未追問其他的什麼事情,而是直接了當的要求到:“請帶我一起去吧。我原來在科研所工作,又服過一段時間兵役,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
魏繚眼望著她,似是愣了一下。她見魏繚並未開口回絕,繼續說道:“曉曼這邊你可以放心,我會打好招呼的。在治好沈大哥之前,她會得到妥善安置的。”
魏繚聽她這樣一說,隻好點頭答應了。李小慧淺笑了一下,掏出通訊器,和通訊器另一端的人迅速溝通了一下。很快,一隊女兵急速趕來,跑到李小慧麵前列隊站好。
李小慧簡短地做了安排之後,拉起魏繚急急地就走了。沈曉曼知道魏繚是替她爸爸尋找醫治的辦法去了,所以十分乖巧地留在了這裏。
這一天,天空晴朗,萬裏無雲。陽光灑滿了人間的每個角落,溫和地撫慰著每個人的心靈。魏繚坐在李小慧的車裏,一路絕塵而去。他透過越野車的後視鏡,看到沈曉曼在一隊女兵的護衛下,朝著他們不住地揮手。她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那不住揮動的手中,緩緩地傳遞給了漸行漸遠地二人心中。暖陽餘暉下,這一幕久久地定格在了魏繚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