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占地不過兩三畝的地方。有許多臨時搭建的帳篷和活動房。整片營區最外層的都是帳篷,越往裏去,活動房就越多。營區的四周用簡陋的圍牆圍了起來。在每個方向的出入口,都設有執勤的崗哨。
魏繚隨著勤務兵來到崗哨前,被執勤的衛兵攔了下來。經過一番詳細的盤問和核對登記之後,魏繚才被允許進入。勤務兵和執勤的衛兵簡單交談了幾句,就領著魏繚穿過了崗哨,繼續往營地縱深處前進了。
勤務兵一邊領路一邊對魏繚說道:“沈曉曼那孩子暫住的地方,在這個營地最中心的位置。這裏住的都是家屬。她那個小屋原來是分配給李研究員的。條件各方麵都挺不錯的。是咱們這數一數二的好地方。”
魏繚聽到這番話,知道必是李小慧出的力。他對李小慧的感情也因此更加的深厚了。如此玲瓏心竅,做事妥當貼切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心中喜愛?
魏繚隨著勤務兵,一路快走,很快就來到了沈曉曼居住的活動房門口。他見已經到了地方,趕忙謝過勤務兵,迫不及待地幾步走到門前。他抬手正要敲門,活動房的大門卻“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魏繚一愣,卻見大門打開後,一個小女孩正邁步要出來。那出來的不正是沈曉曼嗎?
魏繚一笑,輕喚了一聲:“曉曼。你要去哪裏啊?”
沈曉曼驚訝地瞧著魏繚,失聲說道:“魏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高興地跑前幾步,拉了拉魏繚的衣角,急切地問道:“魏大哥,你找到要找的東西了嗎?我爸爸他有救了是嗎?”
魏繚蹲下身,攏了攏沈曉曼的頭發,細細地打量了一下。他發現幾日不見,沈曉曼的氣色不僅極好,而且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還略胖了一圈。
他和藹地對沈曉曼說道:“是啊。曉曼這下可以放心了。魏大哥已經找到了辦法。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委屈?看起來好像吃胖了。”
沈曉曼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才沒有呢。她們對我都可好了。哎呀,你瞧我。魏大哥,快進來。咱們到裏麵說去。我留了好多好吃的東西給你呢。”
她說著,拉著魏繚就往屋裏走。魏繚由著沈曉曼拉著自己,走到房間裏。迎麵正遇到幾名女兵。魏繚認得是當日離開時,李小慧召集來的那些人。他友好地和她們打了個招呼。
女兵們禮貌地朝著魏繚點了點頭。魏繚在沈曉曼的介紹下,一一認識了她們。在簡單的交談了一陣之後,魏繚就被沈曉曼拉著往更裏的房間去了。而那些女兵們則分工明確,各自繼續著各自的工作。有人站崗,有人執勤。魏繚隨著沈曉曼,一直走到了最裏的房間。
這是一間不大的小房間。長寬不過十來米。屋裏陳設簡單,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書桌。有很多布偶有序地堆放在床上。在床頭一側的牆上,拉了一長條鐵絲。鐵絲上麵掛了一些漂亮的衣服。魏繚很清楚地記得,在他們離開之前居住的地方時,並沒有這些東西。顯然這些都是沈曉曼到了這裏以後新得的東西。在床尾一側的牆麵上還貼著幾幅簡筆畫。
魏繚好奇地看了看那幾幅畫。每一幅畫都畫著不同的內容。第一副畫的,是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遠處有太陽和茂盛的青草。第二幅畫的是一個倒在地上的大人,一個哭泣的孩子。第三幅畫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子,男子用身體護住了身後的兩個人。
這幾幅畫都畫得像模像樣,人物栩栩如生。魏繚被這精美的畫吸引住了。不由地轉頭問沈曉曼到:“曉曼,你這是畫得什麼啊?畫得很棒啊。”
沈曉曼得到魏繚的誇獎,“嘿嘿”一笑,走上前,指著那幾幅畫,獻寶一般地一一給魏繚講解了起來。
“這個啊,畫的是爸爸媽媽和我。”她指著第一副畫,略有些傷感地說道,“隻是媽媽現在不在了。爸爸也看不到。”
魏繚怕她想起那些傷心的事情,趕忙開口,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那後麵那幾幅呢?畫的都是誰啊?”
沈曉曼被他一打岔,注意力就從第一副畫轉移了開。她順著魏繚所指的方向就看了過去。她看著剩下的兩幅畫,趕忙又講解了起來:“這個啊,畫的是爸爸病倒了。曉曼傷心得直哭。那個嗎,嘿嘿,畫的是魏大哥你哦。”
魏繚聽明白了這些畫的含義,心中又不免有些傷感。這個小小的孩子,在本因充滿童年快樂的時光裏,卻經曆了這麼多的磨難。父母的不幸遭遇,外界的巨大變故,獨自在野外掙紮求生,這些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孩子生命中事情,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幸好,自己的出現,挽救了他們的性命,並且得來了救援。魏繚暗自在心裏告訴自己,要讓這個不幸的孩子多得一點快樂,多得一點溫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