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靜靜地潛伏在水裏,緊盯著緩慢向他靠近的皮艇,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匕首。他在心裏默默地估算著時間。
離暗流出現的時間大約還有十分鍾左右。他必須要在暗流出現的前一刻,給公孫鳩等人乘坐的皮艇,送上一份大禮才行。隻有讓他們全都下到水裏,他才能有機會幫助南宮容和李明宇脫困。
皮艇上的人們,用船槳緩緩地向河流的上遊劃去。魏繚等皮艇一靠近自己,就舉起匕首打算刺個窟窿出來。但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一支船槳突然朝著他就戳了下來。
魏繚一驚,趕忙往水下深潛了一陣,這才堪堪避開了來襲的船槳。一聲暴喝,透過河水傳到了魏繚的耳朵裏:“誰在下麵?給我上來。”
那聲音剛落,一股電流就直直地朝著魏繚衝了過來。魏繚急忙扯動腰間的繩子,避過了大部分的電流。但還是被衝擊而過的電流,沾到了衣角。
隻是瞬間,一股極其強烈的電流就從那處衣角,蔓延到了魏繚的全身各處。一股無法抗拒的麻痹感,瞬間籠罩了魏繚的全身。魏繚拚命地咬緊牙關,不讓河水灌進他的嘴裏。但他的全身還是不可遏止地抽搐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魏繚腰間的繩子被人用力地往回拉了起來。虧得此時,他被人拉開了。也就在他離開原地的瞬間,幾隻標槍一般長的長矛,瞬間刺破了水麵,穿過了魏繚剛才所在的地方。
魏繚雖然暫時無法動彈。但心裏卻是極為清楚的。剛才定是司徒南救了他一命。要不是司徒南及時地把他拉開。恐怕,他現在已經被那些長矛刺中了。
慕欣宇的聲音,透過河水緩緩地傳到了魏繚的耳中:“奇怪,我剛剛明明感覺得那下麵好像有個人的。怎麼會沒有呢?”
公孫鳩的聲音此時也響了起來:“你的直覺一向很靈。或許是跑了呢。我們小心點就是了。快走吧。時間不等人。”
他們說話間,又繼續劃動起了皮艇。皮艇緩緩地朝著上遊緩慢地行去。魏繚鑽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幸好,他隻是被這股電流擦到了衣角而已。否則的話,他真是不敢想象,後果會是什麼樣子。
魏繚不知道慕欣宇為什麼能有這麼靈敏的直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早就有了準備。他現在還有大半個身子處於麻痹無法動彈的狀態中。這一次的營救行動,看起來是徹底失敗了。
過了片刻,那股子讓他麻痹得無法動彈的感覺,才緩緩地消去了。魏繚不敢怠慢,急忙拉著繩子加快速度往回退了回去。
魏繚一回到岸邊,就聽司徒南急切地問他:“怎麼樣?你沒事吧?”
魏繚手腳並用地爬上岸,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搖頭說道:“不成,那個慕欣宇太厲害。我根本沒法接近他們。剛才要不是你,我可能都回不來了。”
司徒南一時之間略有些著急。他跺了跺腳,略有些急躁地說道:“唉,這可怎麼辦?”
魏繚盯著漸行漸遠地皮艇,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那艘皮艇好像停在了原地,不再往遠處移動了。
魏繚略感詫異。仔細看了看,猛地想到,時間已經到了。現在正是地下河河底暗流的洶湧期。他望著那艘止步不前的皮艇,一個大膽的計劃,突然冒上了他的心頭。
魏繚急忙轉身對司徒南說道:“別急,我想我可能有辦法了。你在這等我。”
他說著,就縱身跳入了暗流洶湧的河水中。魏繚剛一入水,就感到了幾股莫大的拉扯力,在不斷地扯動著他。他瞬間就失去了平衡,被暗流帶得四下衝突。
“糟糕。沒想到這暗流這麼厲害。”魏繚沒想到地下河的暗流竟然如此洶湧。這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
人力難以勝天。更何況,他是在這無處借力的河水中呢。魏繚有些懊惱自己的魯莽大意了。他過於高估自己深潛的能力,一下子讓整個事情進入到了一個不可預知的地步。
地下河的暗流,肆意地扯動著魏繚,將他帶得不斷地漂向某個方向。魏繚奮力地在河水中掙紮。忽而,他看到河水中,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上浮。
他想也未想,朝著那個上浮的東西,拚命地就遊了過去。等他遊到那個東西近前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一根體形粗大的木頭。
魏繚來不及細想這木頭到底來自何方,他奮力地抓住那根木頭,借著木頭的浮力,終於擺脫了暗流的糾纏。
魏繚在心裏大舒了一口氣。他原本隻是靈光一現,想要借著暗流來襲的時候,憑借多年的潛水經驗,悄然地接近那艘皮艇。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地下河水裏的暗流竟然如此猛烈。這強烈的程度,儼然已經快要趕上海底深處的某種強大暗流了。
魏繚環抱著木頭,往河底深處遙遙地望了幾眼。在極深的河底處,他似乎看到了某些閃光的東西。魏繚一怔,眯起眼睛,想要看個仔細的時候,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