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在接受包紮治療的時候,突然想到鄴城的事情。他急忙問李明宇道:“鄴城的情況,你向外界告知了嗎?”
李明宇搖了搖頭,說道:“還沒來得及。我們一路被人追殺。剛逃到這,就被人圍住了。”
魏繚急忙轉身對司徒南說起了鄴城的事情。司徒南一聽,大吃一驚。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竟然有這種事?但你說的這個地方,早已經被人從地圖上抹掉了啊。”
魏繚一怔,有些難以置信。他追問道:“怎麼可能?我們剛剛從鄴城逃出來。那個地方,確確實實還是在的啊。怎麼會被從地圖上抹掉了呢?”
司徒南搖了搖頭,說道:“這裏麵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這樣吧,我現在立刻向上麵彙報這個情況。我再派一隊人,去那裏偵查一下。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這可是件極大的事情。”
李明宇此時接話道:“這事,你千萬別讓公孫鳩知道。他一旦知道了消息,會立刻潛逃。到時候,想要抓他,那是難上加難。”
司徒南點了點頭。他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由自己親自帶隊前去偵查才能放心。
魏繚此時突然想到了那個陳天南。他急忙對司徒南講了一下陳天南的情況,以及自己可能將他捆綁的地點。司徒南聽到魏繚將那人吊在了樹上,不由地就笑了出來。
他對魏繚說道:“你這招可真夠損的。得。好人你做,壞人還得我來。行吧,我回頭去看看。”
他說著,當即就囑咐手下人,仔細照顧魏繚。而他則立刻帶了一隊人,朝著魏繚說的鄴城,迅速出發了。
魏繚沒想到司徒南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他瞧著急速遠去的司徒南,略沉吟了一下,就對李明宇說道:“咱們也走吧。爭取早一點把你身上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李明宇搖了搖頭。他瞧著不遠處,被裝入裹屍袋的上官晴屍體,緩緩地說道:“我要先把阿晴火化了。她在的時候,我沒能照顧好她,讓她顛沛流離了這麼多年。現在,我再也不想和她分開了。”
他說著,起身就朝著擺放上官晴屍首的地方緩緩地走了過去。
魏繚瞧著李明宇孤寂、清冷的背影,心中無聲地歎了口氣。上官晴,那個美得無法形容的女子,就這樣的悄然離去了。
魏繚的眼前,緩緩地浮現出了和上官晴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雖然這個女人一直都沒有給過魏繚好臉色。但魏繚能感覺到,這是一個麵冷心熱的女人。
瞧著李明宇仔細地擦拭著上官晴的身體,魏繚不由地感到有些心酸。他對自己的無能再一次深深地痛恨了起來。他同時也更加地恨那些將痛苦帶給他們的那些黑衣人,以及那些黑衣人背後的那些人。
而更加讓魏繚痛恨的,是那該死的嗜血藤。如果沒有它的存在,如果沒有它的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如果沒有關於它的種種研究,那他們現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那都將是不會存在的。
魏繚的心裏,再一次堅定了,要徹底毀掉這個該死的、令人恐懼的、讓人從內心深處極為痛恨的恐怖植物。他暗暗地發誓,終有一天,他會將它徹底的毀掉。讓它永遠永遠都不能再出現在這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他想到這裏,緩緩地走到李明宇身邊,問道:“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李明宇小心地擦拭著上官晴的身體,他一邊替上官晴整理遺容,一邊對魏繚說道:“沒什麼了。我一個人就行了。她以前一直想讓我替她梳一次頭發,我總是因為這個那個的事情,推來推去。現在,讓我安安靜靜地陪陪她吧。你幫我弄些柴火過來,我替她收拾好了,就把她火化了吧。”
魏繚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走開了。他走了幾步,回頭瞧了瞧。上官晴沾滿鮮血的臉,已經被李明宇擦拭幹淨了。魏繚瞧著她安靜、祥和的麵容,再次無聲地歎了口氣,邁步迅速找人幫忙一起準備火化的東西去了。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很久。幾個鍾頭之後,魏繚幫著李明宇點燃了一人多高的柴垛。看著柴垛上,安靜、祥和的上官晴,望著緩緩升起的嫋嫋青煙,魏繚忽而聽到李明宇在一旁無聲地哭泣著。
這個即便斷了一臂,也沒有皺一下眉頭的男人,在此時終於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痛苦和強烈的失落感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滾滾而下,打濕了他滿是鮮血的衣襟,也打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那名將槍給了李明宇的士兵,此時突然開口對李明宇說道:“記住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記住你愛的這個人死在你懷裏的感覺,記住你此時的所有傷痛。將它們化為你活下去的勇氣。要為你愛的人,報仇雪恨。要讓那些破壞了你幸福生活的人,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為了這個,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努力地活著。”
魏繚感激地瞧著那名士兵。恰在此時,那士兵也望向了魏繚。他朝著魏繚和善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是很久以前,別人對我說的話。我們都失去過至親至愛的人,但我們不能因此而萎靡不振。必須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