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暮破曉,無處不滲透著滄桑的古城煥發出蓬勃生機,繁華依然。
相比數日裏,此時的臨街二十一巷顯得無比冷清,隻因淘寶閣門前掛著的一塊木牌。其上寫著:“東主有喜,停業一天。”
若然這樣,依然陸陸續續有人經過,探頭往內望,最後不得不悻然離去。
店內,眾人早換下平日裏的便服,將最好的衣裳穿上,將最美的妝飾扮上。一眼掃去,女的靚麗,男的俊朗,連平日裏憨傻的王二牛換了一身行頭,也變得帥氣十足。
“你真不跟我們一道同行?”同樣換過一身整潔衣裳的雲陽向葉晨詢問道。
葉晨搖搖頭,道:“今日,我肩上扛的是父親一脈的恥辱,這事需自己去麵對。”
眾人聞言皆沉默,唯雲陽拍拍葉晨的肩,笑著道:“我們在葉府等你。”
葉晨點點頭,目送眾人先行離去。
獨自在店內靜坐,若入定老僧般一動不動,許久後葉晨才睜開眼呼出一口濁氣,起身走到店門外將店鋪上鎖,緩步向東城走去。
與那些將壽禮裝滿整架馬車的攀權附勢者,空手走來的葉晨顯得有些不懂禮數。再因他形單影隻走近,守在葉府大門的家丁們直把他當路人看待。隻是這清秀少年竟要迎梯而上,難免讓守門小廝一陣蹙眉。
不等葉晨將階梯踏完,其中一個家丁便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問道:“這位公子,可有請柬?”
“沒有。”葉晨腳步頓住,出聲回答。
家丁臉色微沉,語氣倒還算和善說道:“若是為拜壽而來,請走側門進偏院。若想討些吃的,從這條路繞進後巷等著,開席完自然有人將殘羹剩飯倒出來。”
葉祖壽誕,拜壽者自然是絡繹不絕,但想要從正門而入,也得手持葉府發出的請帖才行。能收到葉府的請帖,自然是有頭有臉之人,且會被安排進正院與葉祖同慶。
至於沒有收到請帖的拜壽者,自然隻能走側門進偏院,除了在壽禮薄上留下個名字,也就隻能吃上一頓,想見葉祖一麵定是沒機會的。
至於最後一種人,便是乞丐行徑。趁賀壽者多而雜之時想要魚目混珠混進去,目的自然是討一頓好吃好喝。對於這種人,葉府是不留情麵的。若知趣,自己去後巷等著,也就能吃些府內貴人的殘羹剩飯。若不知趣,幾個家丁圍上來不動聲色將人擄進後巷免不得就是一頓打。
出聲詢問那名家丁自然也不希望葉晨是來混吃混喝的,不然哥幾個又得忙了。
“我不是來討吃的,更不可能走側門。”葉晨嗤笑說道,一雙眼掃向門頂上恢弘大氣的“葉府”二字,清淡描寫說道:“回自己家,怎能側門而入。”
乍聽前兩句,站在台階上的家丁臉色已變得陰沉,不由自主地活動關節,苦笑又是個討打的。隻是再聽完後兩句,臉上的表情精彩萬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誰家的瘋子沒關緊,竟放到葉府來鬧事。小娃,你家大人呢,快讓他把你領回去,別走丟了。”家丁輕笑言道。
而身後的其餘家丁也相顧而笑,笑得是前弓後仰。
很顯然,這幾人把葉晨看做是腦袋有問題,不然斷不會說出那等話。
“對主子,你們都是這樣無禮的嗎?不怕丟了小命。”葉晨輕笑一聲,淡淡說道。
“主子?哈哈哈,兄弟們,看來這小娃是蠢得不輕。要不咱們幫幫手,幫他老爹教教這個傻孩子。”最前方那個家丁篾笑說道。
而後,其餘幾個家丁也踏步走來,卷袖握拳,欲要將葉晨擄進旁邊小巷,別擋著道。
“狗仗人勢的東西,今日就教教你們什麼叫敬畏。”葉晨勃然大怒。
若不提“老爹”二字還好,但這幫家丁嘴太臭,話出口頓時就戳中葉晨的逆鱗。
沒老爹教的傻孩子。為什麼沒爹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葉家之人。今日本就是來揚威的,既然這般看門狗敢戳葉晨的逆鱗,他也不介意提前出手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