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膝下跪的少年上身挺得筆直,若一顆幼鬆挺立。
從其口中吐出的前半句,似潮汐襲來讓眾人心潮激蕩。葉凱辰三個字,竟讓在座的眾人不由得心口一頓,仿佛是被重物襲擊一般。
曾經的天才今歸何處?人不再,名仍存,十年滄海,十年桑田,十年雲起水如天。舊人名重提,棄子歸家園,是福?是禍?
洞悉十年前的那段變故,廳內賓客臉色各不一,卻都饒有興趣得望向葉家家主,葉凱乾。
感受廳內一雙雙似看好戲般的眼神,葉凱乾神色微沉,起身走近葉晨身旁,低沉道:“自稱葉凱辰之子,有何憑證。”
葉晨不起身,單手握拳往前伸,並不是要向葉凱乾證明,而是向葉祖驗明正身。拳鬆手攤開,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赫然其上,並精雕細刻著一個“葉”字。
葉祖雙目凝視座下少年,微笑不語。
葉凱乾側移一步,拿起葉晨手中玉佩再三確認,不得不歎道:“是葉家銘牌。”
“是又怎樣。你已被葉家驅逐出門,還有何臉麵回來。”葉凱坤暴跳而起,大聲喝道。
葉晨抬首望向葉祖,見其無絲毫表示,隻是感覺其雙目中蘊含些什麼。故而再施大禮起身,返身直視葉凱坤,笑道:“我姓葉,體內流的是葉家血脈,為何歸不得。”
“自你混賬父親背叛葉家起,你這一脈便不再是葉家子孫。而你,也不再配姓葉。”葉凱坤不顧顏麵,舊事重提。
在座賓客皆是譏笑,心道好戲開演了。隻是眾人掃向葉晨時,難免為他的勇氣而高看兩眼。
“想必此位便是四叔……”葉晨先禮後兵說道。
“別叫我四叔,受不起。”葉凱坤斷然回絕道。
眾人暗笑一聲,這葉老四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這少年今兒可是有難了。
“也好,其實我也叫得憋屈。”葉晨微微一笑,再道:“不知你剛才所言,我父親如何背叛的葉家。”
葉凱坤篾笑一聲,道:“老五所犯三宗罪,條條都陷葉家以不義,你真想聽。”
“講。”葉晨輕笑道。
“好。第一條,悔婚。你父與雲水宮莫依依既有婚約,就不該私下娶個賤婢為妻,還生下你這個孽種。”葉凱坤譏笑再道,“第二,為救賤婢,你父竟偷去極品丹藥歸元丹。第三,得知賤婢身亡,雲水宮莫依依不計前嫌再臨葉家,你父不但不領情,更言此生攜那賤婢的骨灰浪跡天涯,與葉家斬斷血脈牽連,此生不再是葉家之人。”
說完,葉凱坤篾笑看向葉晨,再道:“三宗罪,每一條都陷葉家於不仁不義。也是他自斬血脈牽連,如今你倒說說,該不該將你驅逐出葉家,你該不該姓葉。”
葉凱坤一口一個賤婢,聽得葉晨是火冒三丈怒氣不竭。因臨近破境,體內本就竄動不已的本命心火跳動得更加活躍,就快要抑製不住了一般。
強壓下體內的怒火,葉晨怒道:“三宗罪?哈哈哈,我看你們始終是介懷歸元丹而已。其他的都是附加之詞而已。”
被戳中軟肋,葉凱坤怒氣更勝,狂喝道:“是又怎樣。為一個垂死的普通賤婢,白白浪費一粒極品歸元丹。這便是你父親犯下的最大一條罪。”
聽至此處,坐在廳下的雲陽不由得苦笑搖搖頭,心道:“就為一粒極品的歸元丹?若葉晨將那物送上,莫說是一粒極品歸元丹,就算是十粒百粒都不及它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