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沒有了虎跳丘,蘇杭依然是蘇杭;可沒了這蜿蜒曲折的小巷,蘇杭就難是蘇杭了。”站在小鎮牌樓下,看小橋流水窄巷,顧曼妮動情地說。這是她向往的蘇州小鎮,古鎮不像其他旅遊景點那般嘈雜,夜幕之下,更顯清幽。
一家酒店門旁豎著一麵巨大的幡,上書大字“今古傳奇”。古香古色的暗紅色木門,透露著一絲古老又神秘的氣息。
“累死了,就住這家了,反正我是一步都不想再走了。”劉浩博在前麵拉著行李箱,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放佛拎箱子的不該是他,而應該是顧曼妮才對。
沒等顧曼妮回答,劉浩博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顧曼妮拉了拉肩上的旅行背包,趕緊跟上來,站在一旁等待劉浩博辦理入住手續。
前台的側麵,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正麵牆而立,像是在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什麼。顧曼妮退後兩步,順著男子的目光望去。一個玻璃箱體,嵌在側麵的牆壁上,裏麵是一個造型奇特的宛若根雕似的東西。顧曼妮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和男子一樣繼續注視著那個奇特的東西,也很好奇。
“206房間。”劉浩博辦好入住手續,手裏拿著房卡對顧曼妮說。
劉浩博拖著行李走在前麵,顧曼妮起身拎起重重的背包跟了上去。彎彎轉轉,“206”到了。房間很幹淨。奔波了一天,兩人匆匆洗漱後就睡下了。早上醒來的時候,顧曼妮的腰背還是酸疼的。她下床活動一下腰肢,走到窗前,輕撩開一道縫隙。
窗外霧雨蒙蒙,籠罩著樓下的小河,岸邊站著一名男子,顧曼妮仔細一瞧,正是昨晚在一樓的那個人。也許是編輯做久了,顧曼妮不由得仔細觀察起眼前這位陌生男子來,烏黑的短發,微微卷曲,恰到好處的覆在額梢耳後,眼眸生輝,表情平和,文藝而靜默。男子微轉身子,像是在做運動,雙臂張開,風衣下擺隨風揚起。男子仰頭,恰巧觸碰到了顧曼妮注視的目光。顧曼妮趕緊閃向一邊並將白紗窗簾撩起,擋住了自己除了眼睛以外的全部。男子笑了,對顧曼妮友好的點頭示意。顧曼妮似乎感到有風拂過臉頰,掠過眼角,緊張地拉上了窗簾。
可是,男子的身影看上去甚是孤獨,孑然地停留在眼前的風景中。
那在霧雨柔光中迎風展翼的挺拔背影,卻分明帶著淡淡憂傷,顧曼妮再次不自覺地,好奇著這個男人背後的故事。
“看什麼呢?”劉浩博嘟囔了一句,翻了一下微胖的身子,又睡去了。顧曼妮邊催促著他起床,邊隨手整理相機。
霧氣消散,小鎮古樸的風貌清晰地展現在眼前。穿過千年曆史的風情小街,兩人坐上了一輛人力三輪車。
“這座橋叫‘思本橋’,已有七百多年的曆史了,是這裏保存最完好、最古老的拱橋了。”車夫一邊費力地蹬車,一邊給兩人介紹。
“‘私奔橋’,哇,‘好’名字!”劉浩博油腔滑調地搭腔道。顧曼妮趕緊接話:“不是‘私奔’,是‘思本’,意思是反思人生,反思自己,反思生活的本真,是的的確確的好名字!”顧曼妮讚歎著,遠眺著思本橋的模樣。
劉浩博飄來一句:“好好好,不跟你們文化人一般見識。”
地麵坡度升高,正手持相機拍照的顧曼妮明顯感到車速慢了下來。越往橋上,三輪車行進得越慢。顧曼妮的相機鏡頭鎖定了前邊一輛正在吃力爬坡的三輪車,巧的是此時車上坐著的正是那風衣男子,他離開座位靠背,從車上跳了下來。男子推著三輪車一直走上橋頂,才又跳了上去。
顧曼妮不失時機地摁下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