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葉勒依知道了金宮的密道之後,她出入金宮再不需要偷偷摸摸,避人耳目了。現在,她可以直接從可汗寢宮出去,然後晚上再回來。而且無論回來多晚,也沒有關係了。
隻是這樣一來,大家都以為,葉勒可敦一整天都在可汗寢殿,思念可汗。女奴們麵對著葉勒可敦,都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葉勒依剛開始還覺得莫名其妙,得知原因後,她一臉無語,但這個誤會也解釋不清了。
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對比葉勒依要做的大事來說,微不足道。她現在經常裝扮成牧民、奴隸、馬夫、商人,去丹陽城的各個角落打探消息。要知道,葉勒依之前隻能穿著可敦的華服,去偏僻的沒有人煙的地方,像做賊一樣行事。而如今的她,做間者做的更加如魚得水。
這日,葉勒依照舊帶著薩仁來到了可汗寢宮。她一進去就關了門,拿出一身男子騎馬裝,將身上的這套長裙換了。薩仁又給她畫粗了眉毛,撒開發髻,轉眼間,葉勒依又變成草原上一名俊俏的小夥子了。
“你在這看著,我可能天黑後才回來。”葉勒依叮囑道,“女奴送來的膳食,你幫我吃了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薩仁現在天天一頓吃兩個人的餐,最近似乎臉都變圓了。
葉勒依從密道出口飛出來後,秦絡已經在馬廄旁等她良久了。他打量著葉勒依的服裝,心裏想著,這才是二小姐的本來麵目嘛。華美的長裙好看是好看,可是一點不符合她的性格。
葉勒依和秦絡約定,每隔五天見一麵,雙方交流一下情報。但最近,前方的戰事,後方間者都使不上勁。秦絡隻能眼睜睜看著拓跋冽兵臨城下,卻毫無辦法。
“聽說,拓跋冽已經到了武平關,和你們南楚的將士交手了。”葉勒依徐徐說道,“拓跋冽一勇當先,差點攻破你們武平關城門。南楚傷亡慘重。”
這些事情,秦絡也已經知道了。他悲觀的說道:“項羌士氣正盛,我大楚情況堪憂。”
葉勒依想安慰秦絡兩句,但是她其實一點也不傷感,更無法和南楚人民感同身受。現在她看青雲和南楚的戰鬥,就像一個局外人,無論哪方勝利,她都無悲無喜。
她隻是在算計,哪一方勝利,對赤水的利益最大。赤水,才是她心中的所有牽掛。
“上回不是說,我教你武功嗎?”葉勒依轉了一個輕鬆的話題,“既然你身邊隻有一個匕首,我就教你,怎麼用匕首。”
這一點秦絡不反對,他經曆了刺殺事件,的確想學武自保了。雖說柳長風會在暗中護衛,但是將來他肯定會上戰場,柳長風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自己左右。
凡事,還得靠自己啊。
秦絡將“青煞”從懷中取出,然後看葉勒依,神不知鬼不覺的,右手中突然彈出了一截“繞指柔”。葉勒依的動作太快了,“嗖”的一下,兵器在手,秦絡眼睛都瞪直了。
“你的‘繞指柔’藏在何處,難道是袖子裏?”秦絡問道。
“有時會藏在袖子裏,有時會藏在腰間。”葉勒依指了指自己的腰帶,“你拔出匕首的動作太慢了,敵人早就有所防備了。隻有‘嗖’一下,在敵人沒有看到時拔出來,才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原來起手也有如此講究。”秦絡心悅誠服,葉勒依不愧是武學高手,女中豪傑。
葉勒依提問道:“你知道怎麼用匕首嗎?”
“就是……刺?”秦絡回道。
葉勒依點頭,“對,現在,你用匕首刺我心髒部位。速度要快!”
秦絡右手緊握“青煞”,居然有些緊張。葉勒依坦然的站在秦絡麵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秦絡。
秦絡一咬牙,直接抬手刺向葉勒依前胸。隻聽“啪”的一聲,秦絡手臂一顫,手中匕首被“繞指柔”打落在地了。
“太慢了。”葉勒依麵無表情的評價道,“再來,速度再快點。”
秦絡彎腰撿起匕首,要不是他怕真刺到葉勒依,就不會心軟了。可惜,雖然他很清楚葉勒依武功高強,但還是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思在作怪。
於是秦絡深吸一口氣,假裝對方是個木頭人,然後繼續刺!刺!刺!
一次,兩次,三次……秦絡一次比一次刺得更快,而葉勒依也一遍遍的,將匕首打落。她揮鞭會的很精準,從來沒有一次打到秦絡的右手,將他打傷。每一次,都抽中匕首,每一次,用的力,正好將匕首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