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牧領眾人匆匆返回代郡營地,去拜見來訪的軍事主官----建信君楚月。
一見到建信君,眾人掩口險些“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隻見建信君煞有介事地穿著了一身細鱗甲,腰上左邊懸掛一件玉佩,右邊反掛著一柄短劍----佩劍一般是在左側,劍柄向前,他也沒有戴頭盔,戴了一頂寬闊的絲綿高帽,一看就知道是舍不得放開盤在頭頂的雲鬢。建信君腳踏戰靴,走路也明顯別別扭扭,他是女性的繡鞋錦履穿慣了!
建信君見到李牧,熱情地打招呼:“大將軍,別來無恙!”
李牧施禮:“建信君大人辛苦來此,李牧禮遇不周,請大人見諒。”
建信君手挽李牧進入軍帳,李牧但覺香風陣陣,一股兒脂粉氣撲麵而來,不禁輕輕搖搖頭。建信君邊走邊說:“這塞外風景絕佳,山色蒼翠、嵐氣蒸騰,好一派勝景!”
李牧下意識回答:“是,是,這裏兔子都不拉屎,再往北行,就是更加絕美的大漠戈壁了。”
建信君竟然隨口吟朗:“何草不黃?何日不行?----何人不將?經營四方。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獨為匪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棧之車,行彼周道。”
(什麼草兒不會枯黃,什麼日子不在奔忙?什麼人不去從征,往來經營走四方。什麼草兒不黑腐?什麼人兒似鰥夫?可悲我等出征者,不被當人如塵土。既非野牛又非虎,穿行曠野不停步。可悲我等出征者,白天黑夜都忙碌。野地狐狸毛蓬鬆,往來出沒深草叢。役車高高栽征人,馳行在那大路中。)
李牧頗有同感地說:“悲催!----讓大人見笑,這裏連個女子都少見呀!前些日子有個望台上的士兵看到一紅衣人,騎馬追了10裏路,近了方知是個男子,不由分說將其打了一頓。”
建信君哈哈大笑,說道:“軍士們固然煩悶,就是將軍你也該成個家了。”
李牧:“末將遠在邊關,哪有功夫回去娶親?再說心也冷了。”
建信君關切地說:“這倒是個問題!----我給將軍做媒,說合一位公主如何?大王不會不答應!”
李牧惶恐地說道:“李牧豈敢有此妄想?----大人您饒了我吧。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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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軍帳,建信君看到李牧案頭層層疊疊碼放的都是兵書戰策,忍不住誇獎:“將軍戍邊,本如此辛苦,卻不忘讀書,正是文韜武略之良將也!”
李牧突然覺得這個建信君原來很是貼心,頓時有了好感。“快給大人上茶!”
茶湯端上了了,熱氣升騰,卻是水煮茶葉還放了馬奶。建信君呷一口,感覺滋味難以下咽。“你們平日裏就喝這個?”
李牧不以為然地說:“現在用泉水煎熬,冬天就是融化冰雪了。-----哦,這裏菜蔬缺乏,茶葉是吃下去的,加了馬奶能增強體力-----”
建信君敬佩地點點頭,看看眾將說道:“待本官回去,一定催促加強邊關的供給,棉衣、棉被、棉靴、美酒佳肴,不能讓大家受苦又受罪。”
眾人歡呼,有的人放肆地喊道:“大人給我們調一批女兵來吧!”
李牧訓斥:“胡說些什麼?!----再喊,就讓你去當女兵。”
建信君阻止李牧:“有道理,可以派一批民女,隻要人家是自願從軍,官府可以厚加賞賚嘛,不會沒有人來的。”
大家一齊鼓掌,“謝大人!----”
建信君滿心歡喜:“此行我帶來了千餘壇美酒,犒賞三軍!---吾知李牧將軍治軍嚴厲,但今日,本官有令,諸位可開懷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