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之間一來二往的頻繁走動過後,使紀姬和樂府女郎中香君成了無話不談的體己好朋友,兩個人都是那麼俊秀美麗、知書達禮、精通音律。建信君也在府上熱情招待香君,任憑她們打趣取笑也不反駁,隻是盡地主之誼。
紀姬很喜歡去樂府那裏,能聽到動聽的絲弦鼓樂、看到令人陶醉的歌舞,這讓她仿佛重新又回到了在宮裏的奢靡日子。聰穎非凡的香君也是在投其所好、兩麵下注,她十分清楚建信君在趙國太子嗣位之爭中所處的位置-----這可是個舉足輕重的政壇人物!他能夠甘心於廝守田園嗎?建信君基本足不出戶了,可他的手下沒閑著,其府上來去匆忙的訪客們難道隻是為見他一麵、寒暄個冷暖嗎?
有的時候,香君很忙,她時常需要安排伶人們去給高官們的筵席歌舞助興,甚至自己被點名前去獻藝。能夠給她下令的人自然是趙國代理相國、春平君太子趙顯。
春平君喜歡呼朋引伴飲酒作樂、尤其喜歡讓美姬來相伴,品貌不俗、才情橫溢的樂府女主管趙香君自然也逃不過他的魔掌。趙香君不敢激烈反抗、被頂頭上司蹂躪了也不敢聲張。
“太子,你放過我吧。---我是琴師,還是這趙國的郎中啊!”,趙香君無力地推拒著春平君的拉扯。
“怎麼,你還不情願?你還想著給誰立牌坊呢?當年,你當歌姬的時候的。本太子是怎麼獎賞你的?----那怡紅院裏大大小小,我哪一個沒上過?----你若是跟了我,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福氣?”春平君有些惱怒地數落著她。六神無主的香君隻好停止了抗拒,任憑他所為。
“這還差不多!---很快,本太子就要得了大位。到那時候,還能不惜香憐玉重重地賞賜你?汝是要官還是要財,還不是君王一句話。美死吧你!-----”,春平君急切地騰身上去。
“不要這樣粗魯!--可憐小的質弱則個?”趙香君哀求著,咬緊牙關、蹙眉忍受著太子趙顯的粗暴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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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在寂寞的閣樓中、身邊無人的時刻,趙香君才敢對著銅鏡落淚,她不喜歡這樣總被人欺負的生活。她不想再嫁人,在民風古樸守拙的先秦也不會有人再娶她。就算她出了閣,也隻能去做一名小妾,所以她隻想著醉情音律、樂享自由。可是,造化卻總是捉弄人,都怨自己生就一張玲瓏美麗的麵孔!她懶得梳理鬢發,懶得去擺弄珠翠,甚至有意不去穿著色彩鮮豔、紋飾美輪美奐的衣裳,可是就像芙蓉一樣,哪怕從汙泥中生長起來,不施粉黛也依舊是亭亭玉立、風雅清麗,眉宇之間、舉手投足、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韻味,引得春平君浪蝶翻飛前來騷擾。
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閃念-----紀姬!對,就是她。為什麼自己不李代桃僵、借此金蟬脫殼呢?紀姬原來是孝成王的妃子,也就是春平君的“母後”,可她現在已經不是王族了,她隻是建信君的妾、一個普通的貴婦而已,而且是一個欲望得不到滿足、在恨海中掙紮、難以自拔的女人。
香君暗暗責備起來自己,“該死的壞主意,不好!----紀姬現在是我的姐妹呀,怎好鼓動她行孛亂之事?”,這種想法剛剛落定,又一個想法又起:“紀姬這個樣子-----寂寞空虛、無聊透頂,我這是在幫她呀!----建信君(文成侯)是個陰陽分不清楚的人,紀姬跟著他不是在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