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潁河附近的韓國駐軍大營之中,韓國青年軍事將領韓端(韓亭之子)接到軍兵來報:“將軍,潁河上遊順流漂下來不少人馬的死屍,那些死者好像是秦國人裝束。”
韓端:“秦人?莫非是那大秦國國尉季繚遭遇了不測?”
謀士樊卿:“隻能是他們!此前我王曾通報說秦國國尉一行要從韓國過境,命各地駐軍放行,同時嚴密監視他們並提供一些保護。如此說來,尉繚確是遭到了襲擊。”
韓端問副將劉鑫:“是不是我們的人幹的?”,副將回答說:“我營兵馬未曾出動,那些屍體多是帶有箭傷、再被斬首的,中箭的創口烏黑、青紫,明顯是箭頭上塗抹了劇毒,就是要取人性命。目前秦韓未曾交戰,韓軍也不會違抗君命去截擊尉繚啊!”
韓端命令:“立即出動兵馬、船隻,沿河搜尋,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一定要找到季繚的下落。”
樊卿:“那秦國奸佞無比,這次若是其國尉被殺,也是蒼天有眼、惡有惡報呀!”
韓端微笑:“是啊!天誅暴秦,汝等隻要搜獲尉繚下落即可,若是尋到未死的,再賞他一刀,反正此前襲擊的事情也不是我們幹的。”
在韓國軍馬的趁火打劫下,秦國國尉季繚的少數手下盡管剛剛經曆了劫後餘生,可立即就又命喪黃泉,慘死在前來“援救”的韓國軍隊刀下。
季繚在一處亂草中被發現了,當時他正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兩個秦軍士兵正手忙腳亂地企圖為他止血,纏緊了布衫製作的繃帶也不管用。因為懼怕引來殺手,他們不敢大聲呼救。這時,他們聽到有大批的韓國士兵在岸邊呼喊:“還有沒有活著的?”
一個士兵高呼:“這裏還有人!快來幫幫我們啊!”
韓國軍士們聞聲而至,“他是誰?”
秦兵回答:“這是大秦國國尉季繚大將軍,他受了很重的傷,止不住血呀!”
韓國士兵們聞聽是秦國大將,立即臉色大變,惡狠狠地舉刀挺槍聚攏來,欲圖殺害他們。一名韓軍校尉喝止,“眾人退後,不得無禮!”
那名校尉湊近觀瞧,隻見季繚雙目緊閉、牙關緊咬、麵色慘白,“是失血過多了。快!來人,速將季繚將軍抬去診治。”
韓軍士兵們急忙抬了尉繚趕回軍營,急尋軍醫來診治傷口。韓端將尉繚的倆名親兵喚到帳中問話,詳細了解過事情的原委。
那兩名秦兵走後,韓端不禁有感而發,“那秦國的季繚也是樞密府出身,其手下殺人如麻,不成想此番是毒蛇遇上了獴子,也活該他們倒黴!---隻是那夥人是從哪裏來的?竟敢截擊秦國的國尉,而且居然還得手了。”
副將劉鑫進言:“將軍,我看咱們還是將這件大事速報韓王吧,傷了秦國的重臣,乃是非同小可之事,弄不好秦韓之間會發生齷齪。”韓端應允。
謀士樊卿:“要收斂好揀獲的物證,以備秦國來人勘驗,需要證明此事絕非韓軍所為。”
這時,給季繚治療的軍醫走進大帳,前來彙報季繚的傷情,“將軍,那季繚是右臂為利器刺穿,傷及動脈,經過敷上金創藥物,已經能夠止血了,病人也漸漸有了些意識,不過,因為那傷口太深、又經河水浸泡,恐怕要好也難,這條胳膊算是廢了!尤其嚴重的是病人已經出現了高燒跡象,這是傷口發炎感染所致啊!這個症狀確實凶險,恐怕我們是無能為力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他本人的造化了。”
韓端:“全力診治,使用最好的藥草,灌食上好的湯羹,決不能讓他死在我們韓國地界,速去國都新鄭,讓吾王派人盡早通知秦國方麵前來接人。”
季繚在臂膊傷口鑽心的陣痛中蘇醒了,他麵對圍坐在身邊的兩名出自樞密府的親兵,虛弱地地呼喊著,“印信何在?”
“大人,您一直把它帶在身上呀。是吾等將裝有印信的錦囊解了下來,就放在您枕下。”說罷,他們將印紐展示給國尉觀瞧,季繚方才放心。
“這是在哪裏?”
“大人,這是在韓國的軍營啊!我們隨行的弟兄們都死了,隻剩下我們幾個被韓軍搭救到這裏。”--悲戚的言語。
季繚眉頭緊皺:“不行!你們中的一個人必須攜帶印信,盡快逃出去,逃回大秦的土地,將此印信交付三川郡守。應知吾為大秦國尉,此印信若是落在韓國人手中,他們就可趁機假傳軍令,破襲我營。”
兩個人哭泣,“將軍,您傷重如此,還顧念國事。且莫管其他,照顧好您自己吧。”
季繚慘然一笑,懊喪地說,“吾本為一布衣遊俠,承蒙長史提攜、吾王眷顧、統領樞密府之軍,又官拜大秦國尉,此生足矣!昔日吾徘徊輾轉於山野窘途、孤苦無依,雖空懷壯誌、自思大丈夫挺立天地之間,終三十餘載未得誌。得幸偶遇長史,方才找尋到容身之地、人生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