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帶領眾人來到堅城之下,隻見高高的城牆,沿護城河遠遠伸展開去,一眼看不到盡頭。站在城下,人如螻蟻,城牆上幾處箭樓高聳,瞭望的士兵三三兩兩分布其上。吊橋和城門處有守城部隊,好在幾人都有正式的大漢朝路引,平安無事跨過雄偉的宣平門,進入了外郭城。
外郭城,是平民與官僚的住宅區和商業區,從北麵拱衛著皇城與宮城。住宅區名坊,商業區名市,坊市分置其間,錯落有致。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西麵的東西兩市。
幾人在街上緩緩步行,見大街右邊是層層的屋宇,時有掛滿布招的橫街南北向伸展到北城邊,甚是人頭攢動。大街左側,紅牆高聳,遠遠望見明光宮的殿宇樓閣,在夕陽下耀眼生輝。
幾人挑了一條繁華街道行去,邊觀望沿路市井風光,邊尋找合適的客棧住宿。見街邊一所大大的宅院,裏麵樓閣亭台,甚是整齊,一塊巨大的牌匾挑出,上寫“同文客棧”四個大字,陳龍想起秦始皇的書同文,車同軌,看來客棧的主人甚是仰慕秦風,遂揮手叫眾人拐入客棧。
幾人都是尋常便裝,小二忙接待接去。呂常要了幾間最好的上房,那小二肅然起敬,忙叫人去叫客棧老板接待。
須臾老板過來,五十上下年紀,相貌清臒,八字胡,三綹短髯,細細的長眉,大眼睛眼皮極重,顯得心事重重。打過招呼,自稱姓鍾名瑜,潁川人氏,壯年時到了長安,先從商,後經營客棧為業。說罷親自帶領眾人進入客房。
陳龍讓郭嘉等人自去休息,張寧登山登的有些累,靠在抱枕上道:“鍾老板似乎有心事呢。”
陳龍脫下外袍,一橫身倒在張寧邊上,嬉笑著道:“別人的閑事,咱們怎麼管,且顧自己吧。我身上腰酸背痛,你給我捶捶後背。”說著一把拉過張寧的玉手,就手一通亂啃。
張寧假裝不肯,最後還是拗不過陳龍,隻好溫柔地一下下給陳龍捶著後背。她經曆連日來的奔波,已經漸漸從黃巾的失敗和親人的過世中解脫出來,開始和大家有說有笑,恢複了那個精靈聰穎、足智多謀的聖女模樣,卻比以前更加謙和可親。
陳龍享受著張寧的按摩,腦中光腦查閱著長安太守種邵種申甫的資料。正查的索然無味,忽然想起,這長安乃是雍州的治所,在這裏話事的,應該是雍州刺史才對。邊章、韓遂謀反,殺了前雍州刺史陳懿,現在卻不知是誰在這裏暫領雍州?長安以西不遠,已經落入韓遂、邊章的叛軍之手,全長安的官員,恐怕都在盼著皇甫嵩和董卓的部隊到達,平定叛亂,否則睡覺都難安枕。
陳龍忽然想到,自己花了三天時間到達這裏,恐怕皇甫嵩和董卓的軍隊也已經整裝待發,卻不知那孫堅會不會跟著蕩寇將軍周慎前來長安?
大家爬過華山,都有些疲勞,夜飯就在客棧,讓鍾老板安排。席間,問起現在暫領雍州的人選,鍾老板忽然歎了口氣。
陳龍和張寧對望一眼,知道鍾老板的心事竟然和代理雍州刺史的人有關。陳龍問道:“鍾老板,難道是暫領雍州的將領為難你了嗎?”
那鍾老板見問,猶豫了半晌才道:“不是我,是我的外甥鍾繇。實不相瞞,我外甥鍾繇本是雍州從事,在長安為官多年。昨日不知為何,被新任代雍州刺史李傕以莫須有的罪名抓了起來,下了大獄。故此煩惱。”
陳龍聽了微微一怔,脫口而出問道:“李傕、郭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