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正是。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長安離洛陽不遠,又是咽喉要道,天下雄城,如果占據此城割據,何進絕不能容他,必然聯合多地軍閥聯合圍剿,到時候恐怕董卓的西涼軍保不住長安,從此隻能敗逃戈壁,淪為馬匪。反倒是順勢到涼州割據,隻說平叛需要時間,又是天高皇帝遠,自然能牢牢紮穩根據地。”
陳龍心想,兩位軍師分析的甚是有理,點頭道:“恐怕這也是賈詡提出的割據一方的戰略。董卓趁此機會,大可以在遠離長安的涼州稱王稱霸,何進鞭長莫及,也隻得睜一眼閉一眼。等羽翼豐滿,西涼鐵騎直搗長安,焉知不能成事。”心中想著賈詡的戰略,和後來的諸葛孔明有的一拚,薑維正是諸葛亮征伐西涼的收獲。諸葛亮欲從漢中和西涼兩路攻魏,本形勢大好,可以遇到司馬仲達,又是天不假年。卻不知呂常在賈詡那邊會不會有收獲?
郭嘉笑道:“既然董卓無長期占據長安之心,倒好辦了。鍾繇的性命有救了。”
陳龍微笑道:“奉孝謀略無雙,本不在賈詡之下。快說說你的想法?”
郭嘉俊臉泛著輝光,油然道:“隻需一封書信,鍾繇自會平安歸來。”
周不疑道:“你是說找人模擬董卓的筆跡,寫一封書信給李傕,讓他放人?似乎理由不夠充分啊。”
陳龍道:“奉孝之計,正與我意相合。偽信中,隻需要寫鍾繇乃潁川名士之後,殺了他怕引起潁川各大家族的動蕩,以及朝廷官員的物議,引起皇上注意就不好了。讓李傕以大局為重,悄悄放了鍾繇,官複原職,不要為了一個鍾繇,耽誤了割據涼州的大事。”
周不疑道:“計是好計,可是董卓一來,不是立刻穿幫?”
陳龍哈哈笑道:“我看,到時候他們忙著發兵,到涼州去過逍遙日子,此等小事,恐怕李傕連問都不會問起。”
周不疑腦子轉過彎來,也嗬嗬笑道:“主公妙算。董卓更是不知道有此事,更加不會提起。哈哈,妙啊!”
陳龍靈耳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笑道“這送信之人,非呂常莫屬。”果然門外傳來呂常的聲音道:“主公!”
陳龍令呂常進來,呂常夜行衣還未換,稟報道:“主公,屬下蹲守了一夜,賈詡府毫無動靜,故先歸來了。”
陳龍等才想起已是黎明時分,陳龍將令牌塞到呂常手裏,正欲開言,忽然手一抖,令牌叮叮當當掉在地下,呂常忙俯身撿起,抬頭見陳龍雙眉緊緊皺在一起。
周不疑也察覺到陳龍的異樣,猛然醒悟道:“雖有令牌可以送信,奈何誰能模仿董卓的筆跡啊!”
陳龍點頭不語,旁邊的張寧連忙安慰。郭嘉忽然哈哈笑道:“主公莫憂。現在牢裏放著一個會書法的大家,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一語點醒夢中人,陳龍和張寧等都是開懷大笑,陳龍道:“這也是鍾繇自己救了自己啊!”
第二天一早,陳龍叫過鍾老板,問道:“鍾老板,你說你上下打點過,到大牢看看鍾繇總可以吧?”
鍾老板道:“這個沒有問題。大牢的牢頭處,我早打點過,省的侄兒在牢裏受苦。”陳龍將一封信塞給他,吩咐道:“可將此信和布筆放進食盒,帶到牢中,讓你侄兒模仿董卓的筆跡照抄一遍給我,我自有妙計讓他脫困。”
鍾老板喜出望外,到中午提了食盒直奔大牢,又塞給牢頭一錠大銀,那牢頭收了賄賂,又知道鍾繇素來忠厚,就讓他們單獨在牢裏相見。
至夜,子時剛過,呂常一身黑衣,出現在李傕府門口,金屬令牌在燈光中一閃,那守門將領也不多言,將呂常送入書房。
須臾李傕來到,看罷書信,呂常道:“主公言道,不必再回信。隻要明日照他信上所說的辦理即可。”李傕諾諾答應,問了一聲:“我昨日書信,主公可曾收到?”呂常道:“未曾,估計沒這麼快。主公聽說你囚禁了鍾繇,消息已經傳到洛陽,想到怕你打壓其他官員的聲勢過大,隻讓我又送了一封過來。”
李傕本來對連續兩夜送來書信,頗有些疑惑,聞言那絲疑惑早已煙消雲散,再說放一個鍾繇又有何難,以後羽翼豐滿,攻回洛陽,再找他算賬便了。忙送了呂常出屋,呂常出府門自會客棧不提。
轉天一早,牢頭拿了一大把鑰匙,叮叮當當打開鍾繇的牢門道:“鍾從事大喜!官複原職!您大人大量,且莫要記小人的仇!”
鍾繇忍住笑意道:“哪裏哪裏,全憑牢頭照顧,並未受苦。”跟著牢頭,一路綠燈,直走出大牢。
鍾老板早準備了馬車在牢門外等候,叔侄倆見麵,都是分外欣喜。鍾繇拉著叔父幾步上了馬車,放下車簾,急急問道:“叔父,大恩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