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石複陽來看韋瀾,還送來了自己做的魚片粥。韋瀾的身體逐漸康複,食量也越來越大,一盅魚片粥吃得底朝天。
抹了嘴,韋瀾笑道:“複陽,你的廚藝進步了。”
“那是當然,你住院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在研究廚藝,其實我是有做廚師的天份的。”石複陽也不禁沾自喜,他摸著尖削的下頜。
他的身體也在康複中,但仍是瘦得可怕,韋瀾抓住他的手隻覺滿手骨頭。
“複陽,你要照顧好自己,多吃點。”
“好了,你這小丫頭又用長輩的身份和我說話,哼,你自己三災八難的就別教訓我了。”
開學已經有幾天,韋瀾向自己的輔導老師請了假,寢室的兩名女同學還來看過她,不過那天,韋瀾特地把向偈支了出去,自己的同學自己了解,讓她倆見了向偈還不見色起意,防火防盜防閨蜜,在男人麵前,女人的友情最不可靠。
“以後我們可要住在一起了,我就是你的長輩,高祖母。”韋瀾洋洋自得。
瞬間石複陽的麵色晦暗下來,一想到這個事實就會讓他難受,可是韋瀾不喜歡他,他無力改變。“我和向偈究竟有什麼不同?”他低聲問道。
“沒什麼不同。”韋瀾靠在床頭攪盡腦汁,思索石複陽與向偈究竟有何不同,也許那點不同的就是向偈有一種戰火紛飛年代才有的堅韌與隱忍,那是那個時代鑄成的鋼鐵意誌與信仰,沒有經曆過的現代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擁有。
“你們會結婚對嗎?”
“當然了。”
“恭喜你們。”
韋瀾喜不自勝,笑得合不攏嘴。“我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地球,不,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這樣的好事居然也會輪到我。”
石複陽望著她的笑靨,道:“那你不能拯救我?”
“怎麼拯救你?幫你找一個小媳婦子?”韋瀾打趣他。
“現在我也沒想到,等以後告訴你。”說完,石複陽起身告辭,這兩天他的頭疼得厲害,原以為隻要睡一會就會好,但是睡醒了頭仍是疼,像有一條小蟲子在往他的腦袋裏鑽,在咬他的腦細胞,在撕他的腦神經。
石複陽走出醫院大門,九月的天氣仍如盛夏一般,熱浪逼人,他甩了甩頭,振作起精神。
公路邊停下一部出租車,石複陽坐了進去,當他坐下後,一陣不可阻擋的疲倦襲擊他的全身,他靠在車背上睡了過去。
二十多分鍾後出租車抵達目換地,司機向後喊道:“到地方了。”
石複陽沒有理睬,雙眸緊閉,司機隻當他睡著了,又大聲喊了一次,這次石複陽仍是沒醒來。“怎睡得這死?”司機嘀咕著下車,拉開車後門去推石複陽。“喂,醒醒,醒醒。”
可是無論司機怎樣推搡,石複陽還是沒有醒來。
120救護車在幾分鍾後匆匆趕來,將石複陽運送上車,飛馳電掣趕往紅十字會醫院。
石複陽做著長長的夢,一個光怪陸離不屬於這個年代的夢。
1945年8月。
一場肆虐的洪水還未退去,浪花拍打江岸,原來以紀律森嚴的江城日軍陸軍司令部已呈現出一片慌亂嘈雜的狀態。
麻生一郎坐在他的將軍辦公室,年初他已正式得到天皇賜封,從少將升為中將,這相當於集團軍的司令或副總司令職位。
最近從前線傳來的戰事卻越來越不利於日本,今年3月至6月,美軍占領硫黃島和衝繩,逼近日本本土,為了保住本土和朝鮮,日本進行了空前的戰爭大動員。8月5日,200架戰機從大琉球島及硫磺島基地出發,對東京及其機場與九州進行轟炸。8月6日,美軍在日本廣島投下第一枚原子彈。8月9日,又在長崎投下第二枚原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