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城,密雲不雨。
社稷壇內香煙繚繞,社稷壇外,站立著一群人。其中有太子朱高熾,漢王朱高煦,趙王朱高燧,內閣首輔解縉,文淵閣大學士楊榮,左春坊大學士楊士奇,吏部尚書蹇義,戶部尚書夏原吉,禮部尚書呂震,兵部尚書方賓,刑部尚書吳中,工部尚書李慶等一眾大臣。
宮廷內侍楊慶,欽天監王射成,大智寺方丈大悲三人走了出來,諸大臣都緊張的看著他們三個。
宮廷內侍楊慶拿出詔書,念:“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久染沉屙,幸得大悲大師祈求上蒼,道德真君太上老君為朕消災解難,十日內所有人等不得打擾。’”
眾大臣下麵“嗡”聲一片,都說:“這怎麼回事?不讓我們見聖上了?”
宮廷內侍楊慶說:“諸位大人安靜,聖上需要靜養。大悲禪師已經祈求太上老君仙丹,不日可到,到時候聖上自可龍體無恙了。諸位大人都請回吧。”
眾人回去,路上議論紛紛。
內閣首輔解縉對太子朱高熾說:“殿下,聖上染疾,不見大臣,詔令出自宮人,其中可否有誤?”
太子說:“聖上有旨,有什麼辦法?但願這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可以使得父皇康複吧。”
文淵閣大學士楊榮說:“這太上老君靈丹妙藥一說,終屬虛妄,也許這大悲大師有什麼秘方不欲我等知道吧。”
漢王朱高煦說:“不行,我要進宮陪侍父皇!”
太子朱高熾說:“二弟,不可,等上十日又有何妨,如若驚動父皇,豈非罪過?”
趙王朱高燧說:“大哥言之有理,二哥萬萬不可冒失。”
戶部尚書夏元吉對兵部尚書方賓說:“方大人,聖上深宮靜養,宮廷內衛可都安置妥當?”
兵部尚書方賓說:“這宮廷內衛一事,向非兵部職責,由都指揮使孟賢孟大人親加派遣,當可無虞。”
都指揮使孟賢說:“請諸位殿下、諸位大人放心,這十日內下官定當親自值守,確保聖上無虞。”
太子朱高熾說:“孟將軍忠心,人所共知,這十日內偏勞孟將軍了。”
孟賢趕緊施禮,說:“請殿下放心,這十日內,臣將衣不解帶,寸步不離,便是一隻飛鳥,也休想從宮上飛過。”
太子朱高熾點點頭說:“如此甚好。”
左春坊大學士楊士奇抬頭望了望天,自言自語說:“《洪範》言,久陰不雨主下克上。”
禮部尚書呂震在一旁聽到了,說:“方今主聖臣賢,孰敢為亂,大人多慮了。”
不說諸皇子大臣回去後各有各的想法,單說這朱高燧一夥人,都是心中竊喜,知道這一步一步,離大功告成不遠了。
三日後,大明宮城。
烏雲低垂,慢慢滾動,偶爾露出一線刺眼的陽光,打在奉天殿的屋脊上。
朱棣在龍床上慢慢坐起身來,覺得自己這腦袋好像發沉,服侍的太監趕緊上前,宮女捧來臉盆毛巾,服侍朱棣淨了淨手臉,太監說:“陛下,大悲大師向太上老君請來的金丹已經備好,請陛下服用吧。”
朱棣看了看周圍,覺得視線逐漸清晰,說:“如此甚好。”
高以正從自己院裏推門出去,覺得這天下在己掌握之中,終於出了多年的鳥氣了,想起之前飽受白眼明譏暗諷,待我有了這擁戴大功,那時候高官可做,寶馬可乘,再回頭收拾這夥勢利小人,不禁仰天長笑:“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突然被人抓住衣服,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是自己親家王瑜,當下便說:“鬆開鬆開。”
王瑜說:“鬆什麼鬆?你這說話不算數的小人!”
高以正說:“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
王瑜說:“上個月說送我一隻老母雞熬湯,為什麼一直不送?”
高以正賠笑說:“大哥息怒,我這不是一直忙嗎。”
王瑜說:“我呸呸呸,你這一天到晚正事不幹,我還不知道你,你有什麼忙的?”
高以正說:“我怎麼沒有好忙的?”
王瑜說:“你有什麼好忙的?”
高以正說:“我怎麼沒有好忙的?”
王瑜說:“你有什麼好忙的?”
高以正深深喘了口氣,說:“撒手。”
王瑜說:“不撒!”
高以正說:“撒開。”
王瑜把手鬆開,說:“我去你雞窩自己抓。”
說罷直奔雞窩而去,把雞窩的母雞驚得宛若見到黃鼠狼,王瑜一把抓住一隻最肥的母雞,高以正在後麵緊追,一把抓住王瑜,說:“小子,你給我聽著,我今天是公務在身,沒時間和你囉嗦,你快把母雞放下!”
王瑜說:“小子,你也給我聽著,我閨女雖然滿臉麻子,但是那麻子也是屬於比較勻的,雖說她原來是嫁過人,但是也沒缺胳膊少腿,配你家那不成器的兒子是綽綽有餘,今天來和你要隻老母雞你還這樣,這親家還當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