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圍聚集者甚眾,可是一近茶廝數十步內眾人盡皆撲倒,那些遠處尚未聚集之人見了這等詭異的一幕忙不迭在外驚聲恐呼:
“不好了,不好了!永貴家茶鋪有人使妖法!”
“大夥兒莫過去啊!有人在使妖法!”
“那琴聲是勾人魂魄的呀,去不得呀!”
“……”
越到後來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以訛傳訛的話語越發離奇。
那些原本才從鎮裏趕來的好奇者聞之登時一哄而散。比及此地之景傳回鎮上,居然變成了“瘟疫流行”!
這可如何了得!就隻片刻間,整座鎮子都亂成了一團,商家、店鋪紛紛關門大吉,鎮子上驚恐之情有如烏雲壓頂一般籠罩。
如此大的一番動靜,自然波及甚廣,同時也驚動了一些人,而在這些人中,最惹眼的則是鎮西一家客棧裏的兩人。
這二人都是女子,一身粉衣白裙,麵如皎月,體若輕鴻,眉宇間英氣颯爽,鳳目中淩厲似刀,一舉一動之間似乎都帶著七分寒氣。這兩人各自腰纏一條軟鞭,人手一把短劍。本來她二人在這裏歇腳就惹人注意,加上那讓人感覺到的若有若無的寒氣,惹得人人怪異連連,更是越發的引人注目。
這兩位女子方才到客棧不久,就見外麵街上大亂,驚疑之下二人也不見多言,隻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就出了客棧朝鎮南發事之地急行而來。
剛出鎮子口,一陣急促的琴聲就飄了過來,那兩位女子一聽麵色先是一驚,隨後卻又一喜,待得離茶廝近了,兩人卻麵麵相覷,一臉駭然!
茶廝中盲老者正彈得興起,卻陡然之間毫無來由地手上一急,跟著他“噝”地猛抽了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就兩手往琴弦上一按,琴聲就突然停住。他頭一偏,驀然衝一邊的啞巴老者說道:
“琴聲突急,有殺氣!”
隨即衝著鎮口方向遠遠地發了一句:
“何方朋友竊聽?幹擾老夫彈琴?”
一旁的啞巴老者順著他說話的方向一扭頭,雙目中突然精光閃耀,直如出匣鋒刃,咄咄逼人!此刻他居然一改方才的老似朽木的頹敗氣息,整個人變的如一柄利劍一般犀利。目光落在遠遠的兩個女子身上,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兩個女子此刻已然近前,皆柳眉倒豎,握著短劍的手臂一曲,五指一緊,各自神情一肅。其中一個上前一步,冷笑一聲: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魔頭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這裏彈《五行斷腸曲》!今日還想逃麼?快將東西交出來!”
那盲老者一聽女子說《五行斷腸曲》,麵色陡然大變,隨即似乎自言自語一般道:
“真沒想到,都到了這裏了,居然還是追來了!”
說罷了微微搖了搖頭,形容蕭索地道:
“是羽部吧?水袖可到了?”
那女子一聽這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就憑你們兩個老魔頭,也配請水護法親自趕來!商部!有我二執令就夠了!”
盲老者一聽卻是一頓,有點訝然地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
“八執令隻來了兩個?居然是商部先追上來?……唉……看來是花滿枝和花滿樓兩位了!”
“少得廢話!快將東西交出來!再乖乖跟我們回宮聽候宮主發落!否則,休怪我手中劍不留情!”
那盲老者聽到這裏眼見不能在言語上討得好去,他自然知道自己做過的事觸犯了對方大忌,估計即使逃到到天涯海角她們也不會放過自己二人,如今都跑了幾千裏路對方依舊不肯罷休,還是追了上來。想到這裏,索性心裏一橫!
“哼!區區一部曲譜而已,老朽當初說了隻是借來,以後自會還去的;我二人幾次三番低三下四求貴宮放過一馬,甚至不惜繞道大漠避了三千多裏路才到此處,神女宮卻如此一路苦苦相逼,難道你等當老朽這癡音神魔的名號是白得來的,真的怕了天山神女不成?”
那兩位女子一聽到這裏臉色大變,幾乎同聲大斥:
“住口!”
“大膽!宮主名號豈可是你胡亂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