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羽楓一直靜靜坐著喝酒,衣白似雪,豐神如玉,他修長的眉梢輕輕一挑,淡淡開口,“許兄的聘禮早就下到了邱家,邱小涵自然是你的,為弟我就先在這裏恭喜了。”
許千真一怔,倒沒料到章羽楓竟會這樣說,他一直以為章羽楓對邱小涵心懷愛慕,哪知這人竟這麼快就知難而退了?
邱小涵自然是你的。章羽楓的這句話真是令人好不歡喜。
許千真心中很暢快,一口氣喝幹了杯中酒,大笑道:“這婚期越近我便越急了,日子都是掰著手指頭過的,小涵又文靜又乖巧懂事,做我們許家的掌門夫人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章羽楓不接話,清俊的眉眼間有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淡若輕煙。
他的目光突地頓了頓,掃到許夫人的中指上,“許夫人的手指受傷了麼?”
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左手的中指指腹處,有一絲紅色的傷痕,很淺很細,若非一雙慧眼,幾乎難以察覺。
許千真孝順,立刻伸過頭去看,“娘,你的手指劃傷了?”
許夫人淡然一笑,“不妨事,娘今日賞花時,不小心被花刺紮了一下,不疼不癢的,過幾日就好了。”
“哦。”許千真放了心,親手為母親舀了一勺羹湯,“娘,你以後賞花時要小心點。”
許夫人眉目一展,笑盈盈地喝了口許千真遞過來的湯。
長久的相依為命,令他們母子的感情親厚更甚,許千真挨在母親身邊,聽她絮叨著說了幾句話,章羽楓忽然站起來,左右一看,笑道:“許兄,許夫人,我要暫且失陪一下。”
許千真道:“你要去哪兒?”
章羽楓已匆匆離席,回頭笑了笑,“人有三急,許兄見笑了。”
“你是個雅人,卻偏偏說這些俗話。”
大約是心情不錯,許千真難得地開了個玩笑,還想再調侃兩句,章羽楓已歉然一笑,揖禮退去了。
許千真陪著母親又喝了幾杯酒,聊了些家常話,還把婚禮細節布置都談了談,半刻鍾後,才見章羽楓返回過來,許千真正嚷著要罰他的酒,突然有幾個小廝滿頭大汗的從外麵奔過來,邊跑邊高聲叫道:“走水了!走水了!!南邊的院子走水了!!”
南邊的院子!!南邊的院子正是邱小涵的居所!!
許千真麵色刷地一下變得煞白,耳畔風聲一響,卻見章羽楓已如離弦的箭一般衝掠出去,許夫人厲聲道:“千真,你還不趕快去指揮救火!!??”
“知道!”許千真心急如焚,帶著大批弟子不停地往邱小涵的住所趕去,他輕功亦算不錯,隻是章羽楓卻比他快上許多,不過眨眼的功夫,那抹月白的身影已消掠在前方,急促,迅猛,似夜裏的鷹一般。
許千真咬著牙飛速奔跑,邊跑邊問那個傳消息的弟子,“小涵姑娘呢?她可安全了麼?”
那弟子吱吱唔唔,“……她好像還沒有出來……”
許千真一顆心幾乎沉到冰窖裏,手指頭似是都有些哆嗦,他使勁全身內力一刻不停地往失火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