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羽楓與雲畫雨齊齊問道:“誰??!!”
南宮炎道:“我在二十多年前,曾經收過一個徒弟,名叫何寬。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在製作兵器方麵更是很有天賦,心靈手巧,玲瓏剔透。我當年很欣賞他,把他視為我的衣缽傳人,將我所有的本事傾囊相授。”
“他學成之後,接了很多私活,我念他家境貧寒,需要銀錢,也並不怪他。哪知他更加變本加厲,貪欲更盛,與那些江湖盜匪混在一起,為他們製造各種歹毒兵器,助紂為虐。我實在看不過眼,於是一怒之下,將他趕出師門,從此亦沒有再見他。”
“千魂透骨釘製作繁瑣,旁人就算有圖紙,也無濟於事,但何寬卻一定能夠。他當年的手藝已經與我不相上下,現今隻怕是更加精湛。何寬貪財重欲,如果有人將圖紙拿給他,再許以重金,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章羽楓沉聲問道:“那南宮先生可知道何寬的居所在哪裏嗎?”
南宮炎落寞地笑了笑,“我將他趕出師門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二十多年了,我也不知他是在哪裏落腳的。”
雲畫雨看他神情甚是傷感,麵色淒涼,感覺這南宮炎嘴裏說得狠,其實心中對這徒弟還是抱有想念之情,不禁問道:“前輩就隻收過這一個徒弟嗎?如果你覺得他心術不正,可以另外再收些性格淳良的人做徒弟啊!!徒弟收得多了,有他們陪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啦!!”
南宮炎捂著嘴咳了兩聲,笑道:“丫頭的心腸很好,是個好孩子。隻因我早就退出江湖,無意再收徒弟了。人生的繁華我早已看淡,就這樣躲在小村莊裏,做個老鐵匠,過得自由自在,也沒什麼不好的。”
雲畫雨更是驚異,又問道:“前輩既然在江湖上有這麼大的名頭,為什麼要退出江湖呢?”
“雲兒!”章羽楓輕輕拉了下她的手指,示意她別再問了,南宮炎縮在一張小木椅上坐下,神情卻很平和,抓過桌上的酒壇,“咕嘟咕嘟”連喝了七八口,才抹了抹嘴,若有所思的說:“都是陳年舊事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我在十八年前,曾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因為自己的貪欲,導致了對方家破人亡。我發現,人隻要有了貪念,所思所想就會變得殘忍而瘋狂,或許連基本的良知都失去了。”
“多年以來,我一直在追悔這件事,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再懺悔也沒有什麼用。”
“年紀漸老,我爭雄奪利的心也淡了,越發覺得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因此,我再也不想在江湖上混跡,什麼‘兵器聖手’的名頭更是不值一提,倒不如隱姓埋名,寄情在這青山碧水之間,打打鐵,喝喝酒,還快活自在些啊。”
章羽楓聞言,不覺擊掌大笑,“先生說得好!說得好!!”
順手拎起一個酒壇,一飲而盡,朗聲笑道:“日後我對江湖生了厭倦之心,也願效仿先生這樣,歸隱山林,結廬而居,喝酒下棋,養花種草,當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南宮炎瞧了一眼雲畫雨,嗬嗬地笑起來,“你願意這樣,你這小媳婦兒卻不見得願意,我看你這眉宇神情,將來必是個怕老婆的,古人雲‘畏妻如虎’,你想當家作主,隻怕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