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燈如星光閃耀,小船悠悠滑過,傳來歡歌笑語。
庭華早見識過季景琰這模樣。被華燈照亮了眉眼,明明一副溫玉公子的模樣,手段狠起來誰都阻止不了。就如方才那登徒子,庭華裝腔作勢一番也就放了他。畢竟那登徒子也沒真做出什麼實質上傷害她的事。可送去官府,挨板子呆牢房那必定是少不了的。
季景琰對庭華溫柔一笑,眉眼中都是柔情:“若姑娘不懷疑在下的意圖,不如一道逛逛。”
庭華看著滿河的花燈,臉上一紅,輕聲到:“嗯。”
兩人並肩往前頭走去,路過一棵柳樹時,他看了眼隱在暗處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他自然認得。淡淡地收回目光,不被人察覺地勾唇一笑。
他方才便看見了隱在暗處的齊王季景祁。久經沙場豈能沒有洞察力?他一眼便瞧出季景祁想要做什麼。他雖然一向低調,不願招惹齊王,但內心裏卻不希望那個明媚如春風般的女子叫人欺負了去。
在他有意識之前,已然跨了出去。
這個他連名字都不知的女子,正靜靜走在他身旁,眉目間可以看見不可抑製的笑意。他突然便覺得,招惹便招惹了罷。左右他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花巳節祈願。顧笙歌的位分不夠陪同在側,季景淵出門時隻帶了側妃謝安佩。顧笙歌便乘著季景淵出門,全府上下歡喜度節的時候獨自出了門。
天香坊夜晚總是最熱鬧。
向晚昭正要出門,卻見顧笙歌站在門口,麵上白皙無血色,確實笑靨如花:“晚昭。”
向晚昭拉著顧笙歌折回房間關好房門,上下打量著顧笙歌:“還是老樣子。一副半死不活的虛弱模樣。”
今日有不少客人點名要向晚昭,顧笙歌卻突然來了。她為了顧笙歌都謝絕了所有的客人,看到顧笙歌上下完好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知道顧笙歌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子,但向晚昭總懷疑她那副虛弱的身子骨能否經得住那樣烈的毒藥。
結果,百試不厭。
顧笙歌習慣了向晚昭的脾性,不在意地一笑:“有向姑娘這般緊張我,我怎能夠輕易出事。”
向晚昭不屑地嗤笑:“大小姐今日光臨我這兒,有何貴幹。”
“無事。便是想你了。來看看你。”
“真沒事?”
“...有。”
“...”
堇衣和凝綠被顧笙歌吩咐守在外頭,確保不被打擾。她輕聲說道:“你知道季景琰麼?”
“自然知道。”向晚昭蹙眉,不解顧笙歌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名字。
“當年季景琰一度被認為已戰死沙場,卻在半年後突然回了長安城。”顧笙歌看向向晚昭:“我要知道這半年,關於季景琰的一切。”
“好。”向晚昭的心思深不過顧笙歌,她一向不問顧笙歌原因。頓了頓她又道:“但需些時日。”
“嗯。”顧笙歌輕聲應著,起身離開。她不能出來太久,要是被發現季景淵發現便有些麻煩了。
才想轉身離開,不經意間瞥見了窗外,在繁華的花街上兩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