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脈主坐下之後,平台之下的弟子們立時安靜下來。絕陰脈主緩緩起身。
“門中弟子聽好,我們絕陰宗三脈的比武之期就要來臨,更兼半年後的天下演武大會。所以我們三脈決定,一月之後在此進行門內大比武,三脈各出第三代弟子五名。最終勝者代表絕陰宗參加天下演武大會,亦可為本脈取得無上榮耀。”
絕陰脈主不愧是凶名在外的魔頭,聲音不大,卻能在眾人耳邊清楚的響起。語調更是自始至終都無一絲變化,讓人分不出從何處傳來。
事情宣布完之後,下麵卻沒有一點議論之聲。不是眾弟子不想,而是因為絕陰宗門規太過森嚴,脈主和眾長老不在也就算了。現在三脈脈主都在,要是誰敢大聲喧嘩,除非是不要命了。
絕陰脈主見下麵無反應,滿意的點點頭,笑笑便和其他兩位脈主聯袂而去。隻是那位玄冰脈主眉宇之間透著一股憂愁,讓人不禁起憐愛之情。
三位脈主一走,下麵立刻就開了鍋。三脈弟子因修習武功不一樣,所以相互之間常有爭鬥,玄冰脈全是女弟子還好一些。絕陰和絕陽兩脈之間卻是看不順眼,見麵就是怒目而視,更有甚者就拔刀相向。
門中比武要開始了,兩脈似乎現在就等不及了,若非當前諸多限製。怕是早已動起手來,要知道若絕陰脈的弟子勝了,那絕陰宗還是絕陰宗。可是如果是絕陽門的弟子勝了,絕陰宗就必須更名為絕陽門了,這是三脈延續千年的門規,從未改過。
喧嘩一陣,三脈弟子都覺無趣,片刻就散了個幹淨。此時,還是玄冰脈的聖地。不過卻是聖地之外,那個寒氣森森的洞口,剛剛那位脈主正在洞口前走來走去。眼光不時焦急的看向洞口,眉宇間的憂愁更加明顯,能讓修為精深的一大脈主著急成這樣。
看來洞中的人兒對於她來說確實是很重要,不管她如何著急。洞中冰室之中,寒玉冰床,上麵的人影已經很清楚了。
室中寒氣消散了不少,冰床中的湧動的東西少了好多。不過還是不斷湧入床上女子的身體裏麵,冰床也愈見削薄,那女子眼皮倏然一動。似乎就要醒來,等了數個呼吸,她又沒了動靜。終是沒能醒轉,不過她身上的寒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往她的身體中收縮,她的身形也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那玄冰脈主在洞外等候了數個時辰,裏麵依舊毫無動靜,隻能無奈回轉。
而另一邊,在邪心宗無欲峰腳下。一身黑袍的老人坐於青石之上,衣袍寬大將其麵目全部遮住,老人一待就是一個時辰。
旁邊就是邪心宗的山門,門前站著兩名守門弟子,見老人如此也不敢驅趕他。任由其坐於那兒,忽然遠處飆起一陣塵土,馬蹄聲也漸漸入耳。這時老人才站起身了,也就數個呼吸的時間,馬蹄聲漸大。
“籲”
黑色駿馬一聲長嘶,穩穩的停在了山門之前。馬上跳下一個黃色倩影,腳剛沾地就靈巧的一轉身,出現在黑袍老人身邊。
“鬼爺爺,我回來了”
好聽的聲音中透露著主人高興的心情,黑袍老人這時才露出了真容。卻是鬼邪,怪不得守門弟子不敢妄言,原來是邪心宗大長老。
“好好好,回來就好。你這個丫頭不聲不響的跑出去,可擔心死我這個糟老頭嘍!”
看著眼前展露笑顏的謝靈語,鬼邪蒼老的臉龐上難得露出爽朗的笑容。他一生醉心邪術,膝下無兒無女,對於老友托付的兩兄妹是真心疼愛。謝空死了之後,鬼邪心中本就愧疚,自然全部疼愛都轉移到了謝靈語身上。
所以當謝靈語出走時,他非但沒攔住她,還在事後拉下老臉去求厲陽保護她。原本他也擔心謝家的家仇對謝靈語的影響,可惜自己也沒辦法幫她,邪心宗可不是大長老說了算。上麵除了宗主之外,還有那神秘的隱堂。
隱堂是邪心宗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捍衛邪心宗邪道大宗地位的真正保證,裏麵人數不多。甚至可說是很少,但每個人都是玄境修為,所以隱堂才是邪心宗的核心。不過從這次外堂傳來的消息……。
直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可思議,消息是厲陽傳來的,他暫時留在了白水城。卻找到外堂給鬼邪傳了封信,上麵說要鬼邪帶謝靈語去見隱堂的長老。厲陽知道隱堂所在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讓小語去見那些長老幹什麼?
要知道鬼邪自己都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雖然心中疑惑多多,但鬼邪還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剛要說話,卻發現身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謝靈語鼓著腮幫子,瞪著美眸看著自己。原來剛剛想的太入神,忽略了謝靈語,忘記帶她回山了。
“嗬嗬,小語對不起,爺爺走神了。走,爺爺帶你我們回家”
幹笑兩聲掩飾尷尬。鬼邪連忙帶著謝靈語往山上走,路上還在感歎:心境如此不穩,看來玄境的門檻還是不好過啊。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白水城,城中的一個隱秘宅院。一個少年在院中空地之上耍著拳,呼喝之聲不絕於耳,不一會兒少年就已經氣喘如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