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裏,眾人都幹站著,沒一個人想起來去關上飄窗。
又一陣寒風吹過,細細涼涼的雨絲打在臉上,齊婉一跺腳,說:“你不去叫算了,我自己去找我女兒!”
“媽。”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
齊婉轉過頭,正待教訓這孩子幾句,問問她為什麼不出來,卻發現來人不是自己的女兒意歡,而是施樂樂。
“你哭什麼呢,我不是讓你看著你姐嗎,意歡她現在在哪,為什麼不出來見我?”齊婉瞪她。
施樂樂剛痛哭一場,眼睛還是腫的,嗓子也啞了,她小小的下巴往屋裏一點,哽咽著說:“我姐,在房間裏。”
齊婉怒氣衝衝進了屋,可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
眾人安靜得出奇,外麵的風雨聲呼嘯而來,又嗚咽而走。
小小的休息室裏,隻有床上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形。
醫院專用的白布把人形蓋得嚴嚴實實,從頭蓋到腳,隻有一段少女潔白的手腕露出來。
那手腕上戴著她女兒的藍色尖晶石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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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上將和二少什麼時候能回來?”楚瑜一臉煩躁地問封管家。
“事情還沒辦完,起碼還要再等一天。”封管家皺著眉頭道,額上的溝壑又深了幾分。
施樂樂那邊一出事,他馬上就聯係了老夫人和大少二少。雖然二夫人並沒有什麼過錯,但陸家畢竟跟這事扯上了關係。
施承這人不可小覷,他出身鄉下,無權無勢,卻憑借一己之力登上高位,毅力手腕都強於他人。
不到必要時刻,陸家不想得罪這個人。
事情已經發生,怎樣才能不讓兩家結仇,就要看他們陸家如何妥善處理這件事了。
昨天,齊婉的反應十分滲人。
她兩眼發直,呆呆木木,好像不知道自己女兒已經沒了似的,一滴眼淚都沒掉。
脊背挺得筆直,她連聲催促老板快去找女兒出來見她,卻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床上被白布從腳蓋到尾的施意歡。
僵持了一個多小時,來看翡翠展的客人都走光了。
最後,是施樂樂受不了,大喊了一句我姐姐已經死掉了,她不會出來見你。
齊婉上前啪地給了施樂樂一記響亮的耳光,她失去血色的嘴唇囁嚅著,還不待發出一點聲音,就一聲不響地厥倒在房間裏,畫廊老板連忙叫救護車把她送到京都醫院。
葉寧作為第一目擊證人,本來應該跟著警方去做筆錄。但是,在她昨天試圖給施意歡做急救的時候,腿上的傷口崩裂出血,有些嚴重,就先安置在了京都醫院。休息一天,等病情穩定些,再去做筆錄。
早上五點多,天才蒙蒙亮,楚瑜就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