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封被整齊的排好序,大概四五個信封,路君知瘋了般的拆開了一個又一個,這些信是她爺爺的筆跡,她認得的!
她拿著信紙的手差點顫抖得抓不住,痛苦的搖著頭,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可是越是回想就越覺得可疑,中考的那幾天剛好是洛珊珊出事的時候,她考試的狀態一直都不好,以為自己考不上鎮一中了,甚至錄取通知下來的時候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想,學校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降低分數線呢?
這些紙張是她的爺爺與管理教育高層的一些通信,所以是她的爺爺給學校施壓?隻為了她能夠心安理得。
這算什麼啊,路君知丟下手中的信執拗的問路泊清,“這是真的嗎?”告訴她不是真的!
路泊清的眼睛裏流露出不舍,摩挲著手裏的拐杖在地麵上打著轉,“君知,我這都是為你好,唉!”
她知道,這些她都知道的,所以她誰也不怨,因為她沒有資格怪誰,從小到大如果沒有她爺爺背著她做的這些,如今的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可也正因為這樣,才讓她成為了一個不諳世事的被慣壞了的孩子。
“爺爺,”她平靜下來,一點都不複方才波動的情緒,被雨水打濕的頭發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活像一個落湯雞,“謝謝您。”
說完這句話她像是害怕自己會失控一樣衝了出去,穿過雨裏有些泥濘的小徑,一路跑到符錦澤的門前,用力叩響了他的門。
“我知道你沒睡,你開開門!”她抑製著自己的情緒,竭力讓說出口的話沒有顫音。
屋裏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她不甘心的拍打著門,你開門啊!開門!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在這種感覺被全世界隔離的時候卻叩不開他的門。
“你開開門啊錦哥哥,”說是聲嘶力竭也不為過,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沙啞,一聲一聲寄托著自己全部的感情。
在她失望到要放棄的時候,符錦澤才從裏麵打開了門,她驚喜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全身都被雨淋得濕透了,還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堪,“你終於出來了。”疲憊,難過,欣喜,歎息,數種情緒夾雜在這一句話中,讓人聽了都會替她心疼。
“有事嗎?”他語氣淡淡的問。
她被噎住了,一大堆的話和所有的情緒突然什麼都做不出來了,然後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現在的符錦澤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錦哥哥了,現在的她也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他,不要她了。
“我……”她張口不知道說什麼,說自己什麼都知道了?說她看到了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呢?這一刻她突然驚醒,自己沒有做過任何有意義的事。
“你看到了?”她沒問,符錦澤卻猜到了,他微抿的嘴唇一張一合,但是說出的話讓路君知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你現在知道了吧,你就是一條可憐蟲,身處在一個大染缸裏卻不自知,渺小而悲哀,愚蠢而天真。”
路君知渾身哆嗦著,突然感覺自己的未來茫然一片,也許符錦澤說的沒錯,她是太天真,可是她的想法真的錯了嗎?還是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錯的。
“其實你應該慶幸,”他冷硬的聲音又響起,“如果不是你有這麼好的家世,以你這樣的性格應該會很慘。”
“你以為別人跟你做朋友是為了什麼?”
這句話說得犀利,就像劉芮楠,她配合她的爺爺做這些不會有好處嗎?那樣的獨家新聞可以給她們家帶來多少利益,她的爺爺又會給她多少好處。
路君知不是沒有想過,她也不是不知道劉芮楠最初跟自己交朋友的目的,她隻是,隻是太孤單了,一個人怕了。
雨漸漸小了,隻剩下蒙蒙細雨還在下個不停,路君知渾身上下都在滴水,符錦澤見狀微不可見的皺眉。
“我知道,其實我都知道。”她說。
符錦澤強忍住想要擁抱她的欲望,冷冷道,“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膚淺的隻是為了你的虛榮心?還是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隻不過是單純的依賴!”
路君知被氣的想笑,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不喜歡她她又沒有勉強,如果她給他造成了不便他可以說啊,不喜歡她就明白的拒絕,這樣把她的喜歡扭曲掉她的本意算什麼?
“是!我就是為了我的虛榮心!或許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也說不定,依賴感?這種感覺我對木清也有,不!說不定我真正喜歡的人就是他呢?”她衝動了,衝動的口不擇言,衝動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符錦澤的臉色一瞬間褪去所有顏色,蒼白的可怕,被握成拳的手指關節泛白,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雨停了。
“嗯,那就好。”符錦澤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