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貫上前兩步,略微微胖的身體看起來有些笨重,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精明,“當日,顧總管收到侯爺的飛雲令後便馬上開始調查,發現當日出過山莊的人隻有小姐身邊的綠衣姑娘。而那些侯爺送回來的白色鍛子這是出自胭脂齋京城的總部,因為上麵繡著的牡丹是雙麵繡,隻有他們那裏才出這樣的貨。”
說到此處,萬貫掏出胭脂齋老板的親筆證明書信給眾人一一過目,又繼續道,“而且,綠衣姑娘的裏衣一直都用這樣的料子並且總愛繡一朵紅色牡丹,這與侯爺所說的情況不會隻是巧合這麼簡單,所以小人便開始接近她,向她示好,原本她是不願意的。豈料昨日她忽然跟屬下說今夜三更時分在房中等她,小人一直等到三更左右她才出現,並穿了一身黑衣回來,然後她換了衣裳開始勾引小人……再後來舒侍衛就到了。”
然後,他又捧上綠衣穿過的那件黑色衣服,右臂還有被慈嚴方丈抓破的兩道口子。
一切,好像都在證明雲行歌贏了。
而事實上,雲行歌已經贏了。
他斜睨一眼地上一臉死灰的綠衣,笑容冰冷而殘忍,“現在說說,是誰安插你在飛雲山莊的,又是誰命令你做這一切的?”
綠衣冷笑兩聲,目光有些空洞,“嗬嗬,他們三個要是能死在你飛雲山莊裏,姓雲的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隻可恨……”
忽然她聲音加重,語氣變冷,一雙眼更是如含著劇毒般盯死在雲行歌身上,狠狠道,“可恨還是被你這隻老狐狸算計了,功敗垂成!我死不瞑目!”
雲行歌冷笑,移開他冰冷而得意的目光道,“崔先生,有勞你日夜兼程趕來了。”
崔玉慌忙起身作揖,“不敢,盟主為橫陽的事操勞是崔玉心有虧欠。”
雲行歌點點頭,“本侯想知道去年青山、橫陽在幽州遇到邪教時,是怎樣得勝而歸的?”
說完,他還有意無意瞟一眼在坐的風剪柔,而後者依然漫不經心打磨著她的指甲,纖纖十指細長柔軟,半點不像武林中人的一雙手。
對麵琉璃放下茶杯,靜默的眸子閃動著一股不明其味的洶湧,隻有他在此刻還能笑得那麼平靜,好像真正還是個局外人。
崔玉聽了這話,神情一緊倒也沒有推脫,講述起來,“當年我們在幽州辦事,本來與冷月教也沒有什麼往來,而青山晚鬆師弟與我家小師妹一向談得來,他二人當時隻是一時失手才錯殺了重傷的冷月長老……所以當夜我們便被冷月包圍追殺,幸而遇到一路商隊連夜趕路我們幾人才逃過一劫。冷月雖是邪教,但他們一貫不殺過路商客,否則今日哪還有我橫陽崔玉?”
崔玉陳述的是事實,心情也是當時的沉重,他隱瞞了的便是當時自己與同伴錯開了,救下他的是江湖第一公子琉璃。
雲行歌笑得愈發猖狂了,燈光下他的眼睛璀璨生輝,這是一個勝利者標準的笑容,不管是不是風剪柔在設計他,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個旋渦被他攪得更深更大並且包圍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