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粥足足煮了一個小時,溫寧才關了火,她也是真的累了,剛才坐在灶台旁幾次都差點睡著,這會兒揉了揉眼睛,強打起精神來。用小勺裝出一碗,又仔細的把裏麵的薑絲挑出來。
安風還是疼的難受,他太清楚自己的病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好,這段時間隻能這麼忍著。
溫寧拿著粥進來,遞到他跟前,安風隻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
溫寧以為他是嫌燙,就吹涼了遞到他的嘴邊,就差直接替他吃了,安風聞著粥的香味,胃咕嚕咕嚕的一響,疼的更厲害了,心裏煩亂的要死,掙紮著伸出手,一巴掌就掀翻了溫寧的碗。
結果這一碗滾燙的粥全撒在溫寧手上了,疼的她嗷了一聲,也把安風給嚇的一激靈。
看著溫寧急匆匆的跑出去,他也算是清醒了,剛才那點睡意瞬間全無,他低頭看了眼地上,撒落滿地的粥還冒著熱氣。
溫寧的手背上直接起了泡,她疼的一直抽氣,把手放在水管下衝冷水,沒一會兒的功夫手就變的又紅又腫,她心裏委不委屈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可眼淚就是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她想了想,可能是疼的。
拿著抹布和笤帚進了屋,一聲沒吭的就開始收拾,碗渣子碎了一地,特別不好收拾。
安風也並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哪知道這麼一隨手,就把她燙成這樣,本來他都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結果現在溫寧還跟沒事人一樣進來打掃,他心裏就更煩躁了。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讓你離我遠點,懂不懂?!”
溫寧是充耳不聞,一心隻收拾東西,這算是把安風氣了個夠嗆,手裏按著胃部爬起來,靠在床頭,這個簡簡單單的小動作,就廢了他大把的力氣,坐在那直喘氣。
“我說話你聽見沒有?你是不是聾了?我不用你收拾!你趕緊給我出去!”
溫寧拿著垃圾出去扔掉,安風在屋子裏不停的嘟囔,嘴裏就沒停下來,自以為氣勢十足,實則像極了犯錯的孩子,偽裝出來的假象。
溫寧又拿了碗粥進來,這次裏麵隻裝了不到半碗,她坐在床邊靜靜的挑薑絲,安風快被她氣瘋了,合著他剛才是在對牛彈琴。
溫寧把勺子遞到安風嘴邊,安風又抬起手去掀,這次溫寧早就防備,趕緊往旁邊挪了一下,讓他落了個空。
安風正想說什麼,突然大門傳來一聲巨響,兩個人都是一驚,這段日子每天晚上都會鬧這麼一出,大家早就已經是心照不宣了,可是這會再鬧,兩個人就是對視一眼。
外麵的敲門聲不斷,溫寧起身把碗放到一邊,就想出去開門,安風猛的拽住她,表情僵硬,“別去。”
溫寧原本也就打算這樣算了,結果‘嘭’的一聲,才裝好的玻璃又被砸碎了,正好砸的是安風這間的,玻璃渣子和磚頭直接就進了屋子,溫寧看著一地的亂七八糟,不知道怎麼的就生氣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深夜外麵異常安靜,那人扔了磚頭後跑開的聲音,也是聽的清清楚楚,安風看見溫寧要出去,也是急了,厲聲嗬住她,“別去!你要是想在這個家好好呆著,你就得聽我的!”
溫寧站住身,轉過頭靜靜的看著他,那眼神看似平靜,卻是審視的意味十足。
安風哪受的了她這樣的表情,臉上也冷了下來,“怎麼?該不會以為有我爸給你撐腰,我就不能趕你走了?”
溫寧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安風會這麼說。
“你媽為什麼會把你交給他養?你就沒有想過?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你和他又有什麼關係?”說著嘲諷的勾起嘴角,臉上卻寫滿了憤怒,“也許你這聲哥沒叫錯也說不定。”
他一個一個的問題逼問過來,溫寧馬上意識到他要說什麼,隱忍了這麼久,她終於開了口,卻異常平靜,“我跟你不一樣。”
安風一愣,就聽溫寧接著說,“我有爸爸也有媽媽,安叔叔是個好人。”
安風瞪著她,胸口起伏不定,他這下才明白,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女孩什麼都知道!她隻是從來沒有說過。
那天自行車比賽,溫寧在後麵努力的追趕前麵的人,結果後麵突然出現兩個女生,直接把她擠了下去,那樣的路如果不是故意的,根本就說不通,溫寧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是尾隨安風的人。
兩個人看她掉下去還不解氣,路邊有很多碎石子,溫寧的腳踝受了傷根本動不了,隻能護著臉,石子全都砸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