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蘆葦蕩,清風微拂,洋溢著自由的味道。
深吸一口氣,便覺精神都好了不少。
“鐵牛哥,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虎妞兒飛奔而去的身影,像是一個誤入凡間的精靈,那身上的破衣爛衫絲毫無損她身上的靈動。
她跑得飛快,卻聽不見什麼生息。
鐵牛嘴巴微張,顯然被虎妞兒的這一手兒驚了一下。虎妞兒打獵他不是沒有見過,甚至許多時候,隻要那人不在,他都會偷偷跟上,畢竟以虎妞兒的年紀打獵,還是太小了。
漁村裏的村民自是以捕魚為多,田間都少有人勞作,更別提山上了。
是以這麼久倒也沒露出什麼馬腳。
目光專注得放在虎妞兒的背影之上,她的腳步每每抬起落下,步履輕盈,像是沒有經過思索一般,顯然這是多年形成的習慣,已經如同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般了。
這個虎妞兒,不一樣了!
虎妞兒雖走在前方,然多年的習慣,她已經能感到身後的強烈的視覺即視感。
扭過頭去,正見鐵牛一臉崇拜得望著自己。
頓時有些了然。
想必是餓了吧。
不再遲疑,將那破舊的褲子綰到小腿兒便下了水。
鐵牛也走得近了些,如果剛剛那走路的習慣隻是曾經的錯覺,那這眼前這一幕,卻讓他這個有過十幾年武道生涯的人都咋舌不已。
隻見虎妞兒一動不動注視著那蘆葦蕩的魚,待到那魚兒適應了虎妞兒的存在時,虎妞兒便以極快的速度將其中的一尾魚抄起,扔到岸上。
那蘆葦蕩中甚至連一絲大的水花兒都沒有激起。
便是鐵牛自忖目力驚人,此時也隻覺得眼不夠用。
如此呆滯再三,虎妞兒便已捉了十幾條魚,悉數投在岸上。
他多想這會兒跑過去對著虎妞兒質問一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是個頭腦不靈光的人,見虎妞兒就要上岸。
一溜煙兒衝過去,“虎妞兒真厲害,虎妞兒真厲害!”
說著便用他壯碩的身子將虎妞兒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觸感,味道,熟悉的身體,是虎妞兒,還好,還是以前那個虎妞兒。
“誒,等等,等等!”
好不容易掙脫鐵牛的懷抱,趕緊將黏在腿上的水蛭捉下來,很快升起一堆火。
看著虎妞兒這般熟稔得忙活著,連句怨言也無,倒是讓鐵牛心裏有些內疚。對著自己這樣一個‘傻子’,她又有什麼可圖的。
若真有所圖,不該跟那人一樣嗎?
心裏暗嘲一聲,以如今自己的樣子,便是想讓人覺得有價值都難了。
虎妞兒所帶的箭頭兒終於派上了用場,熟練得給魚剖腹,去鱗,上烤架,動作一氣嗬成,竟看不出絲毫的違和感,似乎這不是在烤魚而是在進行一項藝術展示。
經曆了剛剛所見到的,鐵牛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有足夠的本事和理由瞞著自己,卻在自己麵前毫不掩飾得表現出來。這足以證明她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更何況,她明明有機會將自己放在家裏自生自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