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虎妞兒最先卻是最先看到了那人的眼。
那雙冷漠的,帶著森然恨意的眼睛,即便是虎妞兒見了也不由心裏一冷。
倒不是怕了,然而這個感覺實在是過於熟悉。
正是前世感覺過無數次的——殺意!
記憶排山倒海而來,那人正是鐵牛的‘爹’,虎妞兒的公公。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漁民!
他並未吱聲,那殺意看到虎妞兒驚愕的臉時,便收住了。
扔掉手中的餅子,他站了起來。
還未等虎妞兒弄清楚他想幹什麼,鐵牛便一把將她拉到身後了。
與虎妞兒的無知相比,鐵牛有的隻是無力感。
眼前的‘爹’可不是徐大力那種草包。
看到鐵牛眼中的畏懼,虎妞兒似乎已經知道這人想要幹什麼了。
記憶中虎妞兒和鐵牛的種種慘劇,將不會在今天再發生。
離開鐵牛的保護,虎妞兒將背在身上的背簍放下。
什麼時候都不能跟錢過不去,虎妞兒輕手輕腳的將背簍放到一個不會被波及的地方。
即便已經瞧出來了,鐵牛的爹並不是普通人,想必是有傳說中的功夫在身。
然而虎妞兒也不是原來的虎妞兒了。
眼睛往身後瞥了瞥,她倒要看看,現在的功夫跟這個時代的功夫,哪個更強悍!
舔舔嘴角兒,虎妞兒有些興奮。
就連鐵牛都跟這個‘爹’站到了對立麵。
想來他也是不願挨打的吧。
隻是不知,如果自己揍了這個‘爹’,他會不會有意見。
不過是一個念頭便很快被虎妞兒壓下去了。
若是他為了這種‘爹’跟自己翻臉,那自己便是走了又何妨?
審視地看了嚴陣以待的鐵牛一眼,似是在掂量他的想法。
站起身來,將鐵牛護在身後。
小小的身子裏,有著不輸於鐵牛爹的戰意。
鐵牛的爹定定地看了虎妞兒一會兒,卻沒有了出手的意思。
更為奇怪的是,沒有任何語言,沒有任何動作。
就這樣看了虎妞兒良久之後,他竟然離開了。
摸不透他的心思,虎妞兒也懶得搭理他。
對著他離開的背影,虎妞兒注目良久。
她有種預感。
這不是朋友,不是親人,應該是敵人!
而鐵牛的爹此番回家也並非偶然。
他沒想到虎妞兒還活著,一來沒想到虎妞兒還活著。
二來,沒想到虎妞兒竟然有了這麼大的本事。
徐大力的話他一句也不相信,他是看著虎妞兒長大的。
虎妞兒有多少本事他自然明白。
藏拙這種事自然不會在她身上發生。
莫說不會發生。
便是能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些年他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太匪夷所思了,她不僅還活著,竟然還斷了徐大力一隻手。
當初他不過是想讓徐大力將虎妞兒的銀子搶過來。
再打她一頓,讓她勉強能維持生活就好了。
徐大力告訴他虎妞兒的頭上破了一個窟窿的時候,他又擔心又害怕又驚喜又惶恐。
擔心的是那個丫頭真的會這麼死了,害怕的是那個丫頭的死會算到他的頭上,驚喜的是那個丫頭死了鐵牛沒人照顧也活不下去了,惶恐的是這丫頭死了,被上頭知道了也會算到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