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頭露麵的,她也不見得願意。
畢竟想讓兒子讀書,寡婦尤為不易。若是兒子讀書,娘親聲名有損也會延誤兒子的仕途。
猛然瞥到剛剛糊好的砧板,虎妞兒不由眼睛一亮。
“家生娘,你可是見過繡鋪裏的鞋子嗎?”
雖然有些疑惑,虎妞兒的問題卻沒有讓她有半點為難之處。那繡鋪裏的鞋子也是要賣的。
求人辦事兒,這點兒誠意還是要有的。
“有的。”
“什麼價位?”
“這,鞋子也分三六九等的。上好的自然是工匠特製的鹿皮靴,達官貴人才能穿得起,我倒是沒見過的,恐怕要幾十兩銀子也不一定。”
說到自己熟悉的東西,家生娘倒還活躍了些。
“普通的鞋子呢?老百姓穿的。”
“這是說哪裏話?魚家坳的男人們常年在船上,在水裏,都是扯一把蒲草,讓自家婆娘編的草鞋。女人腳軟,也輕易不下水,倒是穿布鞋的。”
家生娘倒是不料虎妞兒的生活知識竟然這般貧乏,心裏更放鬆了些,也樂得跟虎妞兒說話了。
虎妞兒卻不是開玩笑的,這事事關她新鞋子的銷路,她哪裏有心情開玩笑。
“那男人的布鞋就沒人穿了嗎?”
虎妞兒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哪能啊?鎮上常有外地來的客商,都是穿布鞋的。因為要買海貨,所以總是濕鞋,到鋪子裏買布鞋的倒是不少。”
對了!如果能做出雨鞋來就好了。
隻是一時之間也隻是有想法,材料上卻是要想辦法了。
“那布鞋的價錢怎樣?”
拐著拐著就成了虎妞兒問家生娘答了。
“三十文一雙,繡花兒的還要貴些。”
家生娘語出驚人。
就連虎妞兒這個剛剛升級的‘小富婆兒’也不由目瞪口呆。
“三十文?這麼貴?”
“咱們這小漁村兒便是婦道人家在家裏也要晾曬海鮮,這針線功夫哪裏有好的?這東西本來就是少了才稀罕。那鞋賣到這個價兒就不稀奇了。”
“家生娘,你怎的不做鞋子來賣呢?總比你繡花強多了。”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做鞋,鞋底子加上鞋麵兒都是要用布的。再者說了,剛剛那說得是賣價,那繡鋪要收,一雙肯給二十文就不錯了。”
她又何嚐沒有動過這個心思?實在是太不合算了。
“噢,那家生娘,你看這樣如何?鞋底兒和鞋麵兒我都給你預備下,你隻管做成鞋去賣就好。不管是繡鞋還是普通布鞋,我一雙底子收你三文錢,麵兒普通的一文,好料子的鞋麵兒兩文,你看怎麼樣?”
虎妞兒說著,家生娘便在腦子裏迅速得盤算起來。這樣一來,做好鞋她送到繡鋪起碼一雙鞋也十五文錢了。
旁的不說,針線活兒她卻是很有自信的。若真的這麼好賺,她當真要舍了繡花兒改做鞋子了。
“這可是真的?”
家生娘眸中泛著喜光,將手裏的蘆葦都忘了。
“你盡可以試試,若是成了,我也跟著沾你點兒光。”
虎妞兒並不顯得太激動。
“要是成了,要是成了,我一定好好謝謝你。”
家生娘搓著衣角兒,顯然要被這突然砸下來的希望給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