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虎妞兒是童養媳,但到底還是姑娘家,哪能什麼話也給她說呢?
她之所以趕緊跑了來,除了怕虎妞兒被人騙了錢之外,還怕虎妞兒會學壞。
說到底她實在是不放心家生娘的人品。
那高門大院的,真是讓她覺得慎得慌。
想著想著,張王氏便生生打了個哆嗦。
真是邪乎兒!
身上微微有些發冷。張王氏抱著膀子,一路衝著家裏飛去了。
有了張王氏這番忠告,虎妞兒行事越發謹慎了。
正是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幸好,今兒個晌午沒有給大壯娘掏車費,不然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了。
今天著實發生了不少事,事實上來了這些天,每天都額發生不少事。
將鍋掀開,一個個窩頭兒便出現在虎妞兒的眼前。
虎妞兒差點兒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把餅子吃完,又來一鍋窩頭兒,什麼時候兒才能吃完啊!
虎妞兒難受得差點兒吐出來,然而總也不能辜負了人家一番好意。
想來張王氏是覺得不能浪費。
暗吞一口老血,虎妞兒將窩頭兒拾了出來,抑鬱得連菜也沒有做。直接就著鹹魚同鐵牛一道兒吃了。
鐵牛倒不挑剔,隻有虎妞兒鬱鬱寡歡。饅頭啊饅頭,白白胖胖的饅頭~~~。
可惜無人聽到虎妞兒內省的哀嚎,收拾完虎妞兒便睡了。
忙碌了一天,鐵人也會累的。
更何況她並不是個鐵人。
晚上,鐵牛自去練功不提。
正在追夢饅頭兒的虎妞兒,估計不會想到,那一桌菜到底引起了怎樣的轟動。
頭一次先生將每道菜都吃了個遍,而且都夾了三次以上。
先生向來謹慎,飯量都有著嚴格的規定。
孔子曰:吾當三日自省吾身。
然而先生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自省。
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出現過。
如同先生這般,幾乎無欲無求的人物兒,竟然打破常規。
眾人也不由瞪大了眼。
即便公孫文畫也沒有料到會這樣子的結果。要知道,他,可是原本打算看熱鬧來了。
當然,他並不否認有落井下石的打算。
頭一回,他有了從畢福生這裏挖人的打算。
別覺得這是件很好做的事,高傲如他,就連畢福生都瞧不上眼。
挖他們這兒的廚子,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照他的想法,這麼好的廚子就不該伺候畢福生才是。
是了,這麼好的廚子怎麼會伺候畢福生呢?猛然間他便想起飯前的事來。
對了,連他這畢府的廚娘都要嫉妒陷害的那三個人。那個丫頭!
公孫文畫心頭一陣狂喜,若是這樣,還輪不到畢福生來獻這個殷勤!
嘴唇一勾,公孫文畫便又恢複了原來溫文如玉的模樣了。
曲終人散,畢福生自是得意非凡。
他今天竟然差點兒讓那公孫文畫破了功,這簡直是比他得了多少銀子都高興。
要知道這個公孫文畫是打骨子裏瞧不起他,沒有什麼會比壓這樣的人一頭更讓畢福生高興了。
晚間,他自是來了吳香玉的屋兒。
“香玉,還是你明白爺的心思。今天先生吃得很高興,這菜不但香,而且雅,沒想到魚家坳這窮鄉僻壤的還有這等了不得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