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本就負責這銅鑼灣的碼頭,四喜也是見慣了的。
平日裏漁民們你爭我搶,倒是沒虎妞兒這般有底氣。
怎麼說一個賣包子的,在這兒大放厥詞,實在是太狂了不是?
隻是不知怎地,四喜卻又忍不住想相信她能做到似的。
真是見了鬼了,趕緊甩甩頭將這雜念甩出去。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跟我可沒關係!”
事情辦完了,臨走四喜還不忘推卸責任。
“那是,隻要你保準兒明天我能用上攤位,見了你家少爺我鐵定不將你今兒幹的事兒說出去。”
虎妞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四喜剛欲踏上馬車的腳差點兒踏空。
敢情要是明兒個用不上攤位還得告狀??!!
鞭子一揚,四喜苦逼得回去了。
管他首位還是末位,左右現在一個賣包子的也沒,更何況那首位還要多交稅款,嘖嘖嘖,就算是白送給她,她還要考慮考慮。
這樣一想,虎妞兒便又自顧笑了起來,四喜可是當真好玩兒。
回過頭兒來,虎妞兒才發現院子裏還有香菜娘。
隻是見她沒事兒人兒般,菜已擇了大半。
虎妞兒這才放心,說來她也是個怕麻煩的人。最是討厭人家說長道短。
這一下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煩。
心裏一高興,虎妞兒便想著等生意好些了,就給香菜娘漲漲工資。
這樣一想,虎妞兒頓時覺得自己這老板當得不錯。還能想著給員工漲工資。
見虎妞兒似乎並未在意剛剛的事兒,香菜娘也鬆了口氣。
剛剛得到了一份工作,她可是珍惜得很。
兩人一拍即合,倒也是緣分使然。
香菜娘幹活兒是個中用的,那菜被她一根根碼得整整齊齊,一根雜草都沒有不說,去了根兒連點兒土都沒有。
見此,虎妞兒更是高興。做吃食的,衛生是頂頂重要的。
兩人又將菜洗了,這才罷手。
不是什麼重活兒,可也沒有把人往死裏使喚的道理。
弄完將菜放在筐子裏控著,虎妞兒便坐在凳子上跟香菜娘聊起天兒來。
“芹姐,在家都幹什麼活兒?”
乍聽虎妞兒叫芹姐,香菜娘還有點兒不適應。
靦腆笑了笑,“啥都幹,無非是洗洗涮涮,縫縫補補。”
見虎妞兒可親,香菜娘也好過些。
不是沒見過給人家幹活兒的,哪個東家都想把工人身上的最後一點兒力氣榨幹淨。
像虎妞兒這樣還讓歇著的,她還真是沒聽說過。
不過虎妞兒卻是不管那些,啥都能幹~~~,挺好。
“芹姐,家裏的鞋子都是誰做的?”
“好歹都是我自己弄得,好在家裏的大人孩子都不嫌棄。”
香菜娘說得謙虛,虎妞兒趁著這個空瞅了瞅香菜娘腳上的鞋子。
那鞋子的麵兒已然不結實了,黑色的布料兒已然被洗得成了灰色。
有些地方已經泛白,腳趾也不知破了幾個洞了,卻又被她用布頭兒補上了。
針腳兒細密,很不錯了。
已經這種程度了,也沒見鞋幫子掉下來,可見那是底子上得結實。
這是個做鞋子的好手兒。
有了這個發現,虎妞兒的心情又好了些,她就缺一個什麼都能幹的人。
有香菜娘照料著,她也省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