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攤兒第一天，天剛蒙蒙亮虎妞兒便已經和鐵牛，家生一起到銅鑼灣來了。
有了牛車都很方便，家裏幹活兒的人多了就是好，那棚子搭起來幾個媳婦子都很高興，畢竟有了專門兒幹活兒的地兒了，而且地方也寬敞。
包子很是簡單，即便在家沒怎麼做過，包上幾個也會了。剛剛出鍋兒，幾人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眼睛都直了。
虎妞兒卻是沒吱聲，不是她小氣，這包子都是要賣出去的。就連她自己也舍不得吃，她已經付了工錢，也沒說要管飯的。
一個包子就是七文，便是素的也要五文。這個頭兒開不得，沒得剛剛立好了規矩，回頭兒便又覺得她這個老板是軟弱可欺的。
剛剛開始共事兒，都在各自打量彼此的脾氣，一切還是照規矩來得好。
抬眼看見四喜已然早早等在攤位上了，果真如他所說什麼都準備好了。
虎妞兒甚至看見那攤位上還有個小灶兒，的確是末位沒錯了。然而地方卻是寬敞得很。
隻差沒給她搭個棚子了，當真是給了她不少麵子。
眼瞅著旁人的位子也沒她大的，竟是連客人的座位都準備好了。
興許以為要在這兒現擺攤子，衛生都打掃幹淨了。
虎妞兒有些意外那公孫文畫竟然如此周到，實則裏邊還有四喜的功勞，隻不過她現在不知道也就是了。
“喲，竟然來了。”
見到四喜似乎等得時間不短，虎妞兒有些感動，然而都是嘴硬之人，虎妞兒又哪裏能拉得下臉來？
“嗯。”
這次四喜倒是沒有抬杠，很是老實地應了一聲，隻不知又想到什麼，躊躇一下還是張了嘴。
“這次少爺可是網開一麵，你一定要......”
一句話沒說完，虎妞兒便已經懂了，“知道了，知道了，一定要好好幹，好好掙錢對不對？放心好了，都記得了。”
懶得聽他嘮嘮叨叨，也省得將剛剛建立的那丁點兒的好感都浪費掉，虎妞兒幹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這回四喜倒是沒有再頂嘴，反倒顯得有些落寞。
虎妞兒憐他大早晨得便在這兒等著，心裏有些在意，順手兒從大簸籮裏拿了兩個大肉包子。
“還沒吃早飯吧，呶，嚐嚐我蒸的包子。”
四喜乍一聽，果真滿臉喜色，可不還是孩子呢。
轉而又有些猶疑。
虎妞兒想來兩人關係一直不太友好，乍一拿包子讓他吃實在有些突兀。
“你可別誤會，這隻是讓你嚐嚐，讓你對我的手藝有信心，也省得你天天在我耳朵邊兒上叨叨，這不，都快長繭子了。”
四喜也不是傻子，嚐一下哪裏需要兩個，不過是尋了個借口讓他吃包子罷了。
突然間便覺得很感動，一種被在意的感覺。
以他如今在公子麵前的地位，府裏哪個又敢對他說一句重話？便是旁的主子有求到公子的地方還不是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倒是這個村姑，向來看他不順眼，幾次見麵都沒好過過。
這會兒讓他吃包子，還得變著法子。
將那包子拿過來，狠狠咬了一口，竟覺得當真是美味極了。
竟不知到底是因為自己一大早沒吃東西便站在這兒太餓，還是因為覺得感動抑或是這包子真的很好吃。
然而，這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