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哥依然站在火場之外,他的雙目定定的望著已是灰燼的火場,和火場中絕望的黑衣男子。
他的目光茫然混沌,時間已經很久了居然都沒有動過半點,難道他的女兒就這樣死在了西域的大火之中?
風卷著灰燼迷的眼睛疼痛的仿佛就要失明,火場中出出進進的元兵仍然沒有停止尋找,可是這樣的尋找又能有怎樣的意義呢?
“王爺,殷公子回來了!”有士兵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寂寞的火場上,呼呼地風聲又卷著他的聲音仿佛是從夢境裏飄來。
“殷曉雷……”笑軒的眼睛忽然明亮的毫無保留,那恍如夢境的聲音點燃起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曉雷滿身的狼狽,白色鬥篷也幾乎被煙熏成黑色,平日白淨的臉上也塗上了一抹抹厚重的煙灰。
在他懷中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安然的睡著,仿佛無論何事都無法把她驚醒。
她的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整個人也仿佛消瘦了很多。在火場這種肮髒的地方她卻幹淨似乎剛剛出浴。
於哥見到曉雷懷中的女子,飄搖的心似乎瞬間落定,他快步上前,手指卻輕輕的觸到女子的蒼白的麵頰,他眼中的慈愛如同夜晚溫和的月光,皎潔的讓一旁的巴雅爾瘋狂的嫉妒。
於哥微微的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一道黑色人影卻如閃電般滑到他的身邊,有些瘋狂的撲到曉雷的麵前,整個人前傾著,似乎要將歌兒覆蓋。
他髒兮兮的麵頰忽然閃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笑容溫暖的叫於哥也忍不住感動起來。
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又將手拿回來,但是最終他還是緊緊地把歌兒的手握在掌中。
“她怎麼了?”於哥的聲音也輕輕的似乎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我也不知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這樣睡著。”曉雷抬起頭望著於哥
笑軒的手卻滑到歌兒的手腕,他心中猛吃一驚,她的脈象似乎有什麼古怪。
於哥剛想再說什麼的時候,笑軒黑色的身影忽然一閃,曉雷覺的手中的分量忽然消失,他和歌兒兩個人已經消失無蹤。
曉雷的一雙手掌仍然定定的托著,但是卻靜靜地隻剩下空氣。等他意識到歌兒被藍笑軒帶走的時候,他本能的向前邁了一步。
“哎——,算了,隨他去吧!”於哥沉重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他道:“反正他是不會傷害其木歌的。”
曉雷回轉頭,他發現王爺不知何時已變的蒼老起來。
“巴雅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哥的的聲音瞬間嚴厲起來。
巴雅爾依然定定的跪在地上,他心中責怪於哥隻在意其木歌,而他也剛剛從藍笑軒的劍下逃過生死,他不但不聞不問卻又開始質問他。
他的麵容越來越黯淡,心中壓抑的似乎說不出任何的話
於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黯淡消沉的容顏叫於哥忽然有些不忍。於哥俯下身子輕輕的將巴雅爾扶起,他的語氣忽然間緩和了起來,他柔和的說道:“巴雅爾為父並不是要責怪你什麼,可是你急功近利毀了為父的計劃,還差點葬送了其木歌的性命。哎——”他幽幽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巴雅爾的肩膀,他忽然有些傷感的說道:“也許為父對你的用心還遠遠不夠吧!”
他說著話轉身離開。
曉雷望著一身狼狽的巴雅爾輕聲的問道:“小王爺,你沒事吧?”
巴雅爾緩緩地搖頭,接著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其木歌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曉雷的唇角含著微微的含笑,他幽幽的說道:“是藍笑軒拜托我的。”
巴雅爾略略的怔了一下,他費盡心思泄露藍笑軒和其木歌的婚期,費盡心機想要剿滅叛匪立下一個大功,甚至想要借著其木歌被挾持的機會結束掉她的性命,可是這一切似乎都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