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太後娘娘請您進宮一趟。”洪總管的聲音忽然響亮的在歌兒的花廳中響起,歌兒的思緒一下子又回到眼前,是了,這是在家中,她怎麼感覺自己還是無法把心安頓下來。
她輕輕抿嘴說道:“好的,我更衣就來。”
洪總管行禮退出屋去,歌兒喊來諾敏幫她梳妝打扮,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空茫無神。
自從祁連山回到家中,她變的不愛說話,總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發呆,如果她不在發呆,那她就一定待在後院安心的練習武功。
她用心的練習任小脈教她的奇狼教調氣之法,認真的練習笑軒手把手交她的幽靈劍法,每當她拿著寶劍練習笑軒的幽靈劍法時,她會恍然覺得笑軒就在她的身後靜靜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諾敏也不敢輕易再和歌兒玩笑,她小心翼翼地伺候歌兒,但是又擔心她會從此變的沉默寡言。
“郡主,頭梳好了。”諾敏輕輕的說道。
歌兒一邊伸手輕輕的撫弄新梳好的小辮子,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手忽然撫上自己的麵頰,她道:“再擦些胭脂吧,臉色太蒼白了,太後會擔心的。”
諾敏答應著拿起胭脂,她一邊擦著胭脂,一邊居然留下淚來。
歌兒握住她的手,她安靜的笑笑對諾敏說道:“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諾敏卻慌忙跪在地上,她帶著哭腔說道:“郡主,奴婢從小就跟在您的身邊,您不管遇上什麼事,卻從來都是快快樂樂,可是自從這次出門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臉色也一天比一天難看了,諾敏急在心中,卻又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郡主好起來。”
歌兒反過身來,她拉住諾敏的手,輕輕的說道:“我很好啊,你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有一些事情還沒有想通而已,但是我會努力地變回原來的我?”歌兒的唇角輕輕的揚起,她道:“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才行的哦。知道嗎?”
諾敏使勁的點了點頭。
歌兒笑道:“諾,知道了,就趕快幫我化妝,去晚了太後會怪我哎!”
“哦”諾敏答應著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洪總管,可以走了。”歌兒一身盛裝出現在洪總管的麵前。
“是,郡主請上車。”洪總管恭敬的為歌兒撩起轎簾。
馬兒踏踏的開始走路,歌兒坐在車中思緒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其實她已經知道太後召見她是為了什麼事情,可是這叫她如何決定呢?
走出隆福宮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歌兒昏昏沉沉的走在宮內的大道上,後麵的車攆緊緊地跟著她不敢有一點的怠慢。
此次覲見太後果然不是單純的祖孫見麵,歌兒抬頭望望天空,太後和她說話的場景似乎仍在眼前。
許久未見太後對她自是會噓寒問暖一番,但是過了許久,她卻莊重的說道:“其木歌,這次額蔑格招你覲見,除了咱們祖孫敘舊,還有一件事,皇帝讓本宮問問你的意思。”
歌兒答道:“額蔑格有話請講。”
太後遲疑了一下方才問道:“那高麗太子王諶,前來大都求親,本宮想問問你的意思。”
歌兒覺得似乎有一根無形的悶棍重重的敲在她的頭上,求婚,什麼意思呢?是他們要將自己拱手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嗎?
太後見歌兒不答話,又說道:“孩子,額蔑格隻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如果你不願意,額蔑格自然也不會強迫與你。”
歌兒沉默,過了許久她方說道:“額蔑格,你讓其木歌好好地想想吧。”
太後點頭道:“好吧,額蔑格就讓你好好想想。不過孩子讓你遠嫁高麗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爹的意思,那他一定是想讓自己遠離這裏,那樣她就不會再碰到笑軒了。
歌兒淡淡的微笑,她道:“其木歌知道,其木歌會盡快想清楚,會盡快的將結果告訴額蔑格。”
“好。”太後應道。
歌兒忽然停下腳步,她想她應該答應呢,還是應該繼續執著於她和笑軒的情感,如果是從前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可是現在,現在笑軒走的那麼徹底,又要自己該去何處找尋?
歌兒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轉身卻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走到阿蘭的寢宮外麵。阿蘭,對了,諾敏說阿蘭並沒有死,那麼她現在怎麼樣了呢?
歌兒一步步的走進去,她身後的車攆也知趣的停在寢宮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