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會同意其木歌嫁往高麗。”王妃柔弱的的身軀卻爆發出堅毅的聲音,她的唇角閃出一絲冷笑道:“二十年前,你抱走了我的兒子,現在為了你的聲譽,你又要弄走我的女兒,於哥你不會如願的。”
“婉妹,你身體一直不好,其木歌的事你又知道多少?這件事已成定局,我已經向皇上和太後稟報過了。”於哥的聲音也鏗鏘有力。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來問我的意思?”林婉桃臉色暗淡,似乎對於哥不屑一顧。
於哥的目光定定落在林婉桃的身上,自從那個姓柳的大夫走後,林婉桃的身體似乎更加病弱,她整天躺在床上,不出門不說話,似乎是一個垂死的人,靜靜地等待自己的死期,有那麼一些時候,於哥忽然很想給她自由,叫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可是她現在如此病弱,自己又怎麼放心叫她獨自出門。
他知道叫歌兒遠嫁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可是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去保護歌兒不受到以後的困擾。
“婉妹……”於哥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走,”林婉桃打斷了他的聲音。“我不想見你。”
於哥上前還想說些什麼,林婉桃卻將手邊的茶杯猛的摔在他的麵前,破碎的瓷片,四散的茶葉,滾燙的熱水,打在於哥嶄新的蒙古袍上,於哥的心跟那破碎的聲音猛的一震。
林婉桃的心卻也一震,她想不知道他有沒有被開水燙道。其實這麼多年來,於哥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入了她的心裏,可是每次隻要一想到莫邵塵為此身負重傷,想到自己的孩子失散在外,即使不經意的相遇,他也隻會對自己冷漠相向,她的心便會刀割一般的痛,不是她不能接受於哥,二十年深深地愧疚和自責已經將她的心占的滿滿的再也放不下其他的東西。
於哥深深地吸氣,他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小郡主,不好了,你快去婉桃居看看,王爺和王妃快打起來。”一個蒙古侍女急急忙忙的跑到歌兒的屋內,大聲的對歌兒講道。
“怎麼回事啊?”歌兒站起來,一臉的疑惑。
“王妃將一杯茶水潑到了,王爺身上,看樣子王爺生氣了。”侍女有些含糊的說道。
“我去看看。”歌兒大踏步的出門,急急的向婉桃居趕去。
王妃的臉上淚水漣漣,她的聲音幽怨而又悲涼:“這麼多年,你奪走了我多少的東西,先是我的夫君,接著是我的兒子,現在,現在你連我唯一的女兒也要送往別處,於哥,你就那麼狠心嗎?你就不能留一個親人在我的身邊嗎?”
“婉妹,或許你現在不能理解我,可是你遲早都會明白,本王是為歌兒好。”於哥伸手拿起王妃的手帕,想給她擦幹眼淚,林婉桃卻躲過去,似乎再也不屑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於哥的手僵在半空,他用盡了所有的耐性,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叫林婉桃把心留在自己身上。
“爹,讓我來吧。”歌兒氣喘籲籲的站在他的麵前,對他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於哥將手帕放在歌兒的手中,點了一下頭,他看了一下仍在哭泣的林婉桃,有些孤單的走出林婉桃的臥房。
看著父親走出去的背影,歌兒在心中微微的歎氣,父親雖然得到了母親,可是卻永遠都無法快樂。
“娘,”歌兒轉身對母親喊道。
林婉桃轉過身來,她仔細的撫摸歌兒的麵頰,眼中的淚水再一次的湧落,她道:“歌兒,娘現在隻有你一個親人,娘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叫你嫁去高麗。”
歌兒拿起帕子為母親擦掉眼淚,她道:“娘,其實你誤會我爹了,嫁去高麗是女兒自己的主意。”
“為什麼?難道連你也不願意待在娘的身邊了嗎?”母親眼中失落的神情,讓歌兒不由自主的心疼。
“當然不是,隻是娘,你還記得那個綁架過女兒的大漠幽靈嗎?”
林婉桃垂下眼瞼暗自思索,“他是莫邵塵的徒弟。”
“沒錯,當初娘要女兒給莫邵塵送信,可是女兒卻利用這個機會愛上了他的徒兒。”歌兒的眼神濃烈而複雜,但是卻又夾雜起一絲甜蜜。
林婉桃卻吃驚的望著女兒似乎是聽到了驚天的秘密。
“所以爹隻有女兒讓女兒嫁去高麗,他隻是怕女兒陷入情網越來越痛。”
“為什麼不和他走呢?你可以和他一起遠走高飛。”
歌兒的鼻子酸酸的,淚水也開始在眼中打轉,她道:“我當然願意和他遠走高飛,可是娘,是他舍棄了我,他選擇了他自己路,隻是那條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罷了。”她的淚水已經劃過臉頰,原以為對他的情意會慢慢變淡,可是,隻要每次想起他來,自己的心仿佛都會有上千把刀子狠狠地割著。